这是为了活命而牺牲了个人隐私与清净。
所有住进来的人都能理解。
周舒晚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烟熏味：“这是艾草吗？”
“是，几千口人聚在一处，地下通风又不好，得着重注意消毒！现在这里，每天都用酒精消毒一次，艾香熏一次。你们走进来见到的那些大瓮，里面就是熏艾。”
那些大瓮，在稍微宽阔些的路口中央都放了一个。
这样可以防止火灾。
周舒晚想到空间里囤的那一批艾草，前世无论是地下基地还是暖气厂房，都需要用艾草消毒。
齐铭郁便开口：“既然要防火，你们平时在哪里做饭？”
吴主任便叹口气：“现在家家哪会有能力都开火！大部分吃的都是发下来的压缩饼干。但压缩饼干也不舍得直接大口吃啊，都得用水泡泡，做成面糊糊，再掐几片菜叶子，又顶饱又耐吃。
不过，这四周最外围处建了几间房子，里面有台子，不提供厨具，想做饭，自家准备小炉子或者插电的电饭锅、炒菜锅什么的，只是在这里用电是要交费用的，不能白用。现在人吃饭都吃不起，哪还愿意用电吃饭，所以几乎家家都是改良版的小炉子，烧柴火随便做点就是了。
咱们小区做饭就是用这边这个厨房，与隔壁小区轮着来，今天咱们先做，明天他们先做。反正现在人啥事都没有，多等一会儿也饿不死！”
这么多人住在一起，最提防的便是偷窃。
所以人人将吃穿喝用的东西都放在居住区，就是去厨房做饭，也要拎着锅去，再拎着锅回来。
交谈了一会儿，吴主任便将两家的物资给了两个人，不多，完全能放在背包里。
齐铭郁又看了看四周。
吴主任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请两个人进了帐篷，又安排人在外面守着。
齐铭郁才轻声将还要兑换几件空调服的事情说了。
吴主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好半天，才喟叹一声：“你们两家是能人，所以兑换空调服不是难事。你们家嫂子也一直念叨着想兑换个空调服，那么贵，哪能兑换得起呢！”
说实话，物业如今承担了大部分基层工作，统计、管理、发放物资、维持秩序等等，非常辛苦。
政府对物业人员的待遇也是十分优厚的，除了每个月发放不菲的物资外，还时不时有额外的奖金。
像空调服这种普通人家需要砸锅卖铁才可能兑换得起的高科技产品，东苑小区的物业当初也一下子发了三套。
看着多，但物业人也多，空调服都是轮着来的，谁白日值班谁用。
方嫂子就在吕主任穿回家时穿过一次，便念念不忘。
现在普通人出去寻找物资都小心翼翼的，生害怕中暑。如果有了这样的高科技衣服，哪怕高温七八十度也不怕啊！
齐铭郁便笑了笑：“我们两家之前去寻找物资时，找到了些矿产，本来是想留着自家用的，但现在温度太高了，想来想去，还是先兑换空调服更合适。”
轻描淡写解释了下物资的来源。
吴主任就连连点头：“那是，有了空调服，生命都多一层保障。那我先问问，你们是要四套？”
周舒晚开口：“三套成人的，一套十几岁孩子穿的。”
吴主任又狠狠羡慕了，人家连正在长个子的孩子都有。
“行，等下次领物资时我给你们消息。不过，我听说第二批空调服已经下来了，你们又买的多，应该会比上回便宜点。”
周舒晚惊讶：“第二批下来了？”
她一直在等第二批空调服便宜兑换呢！
怎么下来了，却一点消息也没听说呢？
吴主任却悄悄说：“这第二批下来就没往外透过消息，不是我时常去办事大厅办事，偶尔看到了有人去兑换也不能知道。你们也别往外透露这个消息！”
稍微一想，便明白是为什么了!
空调服是高温天灾下能保证人活命的最根本保障，穿上它就能像末世前一样正常生活、出门，哪怕价格太贵，也是僧多粥少。
无数人排着队等着兑换空调服呢！
所以，在无数权势的暗中操控下，第二批空调服的兑换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
周舒晚只庆幸自己因为心绪不宁才决定提前兑换空调服的行为！
“那就多麻烦您了！”齐铭郁递上两盒高档烟。
吴主任笑得眉眼都舒展开了：“你们年轻人就是太客气!”
手却利索地将烟给揣兜里了，一点也不会被人发现。
没有多留，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吴主任先去了自家住的区域，四周挂了帘子维持隐私。
一家子刚刚吃过饭，方嫂子正在收拾地上乱糟糟的一摊。
吴主任是在物业处吃的，家里不用备他的饭。
他将两盒烟递给方嫂子：“收起来。”
方嫂子也是个识货的，只瞟了一眼便知道价格不菲，忙小声道：“是谁送的？”
“还是周齐两家。他们两家人识礼数，有事相求时，回回不空手。”
方嫂子将两盒烟收在储物箱的最里面，又扭头看向吴主任：“他们这次求你干啥？”
吴主任便在她耳边将话说了。
方嫂子咂吧了下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们家既然连空调服都能兑换得起，那周家江海和缇云还一直找活干！”
“这就是人家的低调之处了。”吴主任有些犯烟瘾了，将兜里的一支烟拿出来放在鼻子尖使劲吸了一口，才又道：“最近也收了十几盒烟，白放着做什么，你拿出来看看给孩子兑换些肉罐头什么的！”
方嫂子也知道末世后孩子吃不上，亏损了不少，便点头：“我晓得，不用你操心！”
话音顿了顿，便又道：“你说给我找的那活，咋样了？”
吴主任便摇头：“不好弄。”
按理说如今地下基地里有这么多人要管理，应该有许多空职的。但各小区由各自物业直接管理，物业有什么事情再向基地管理层对接，这就导致其实地下基地并没有多出多少个空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