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说。"她便厉声发出一连串的质问:"你是不是你妈养的?你妈是不是女性?
你老婆,你姐妹,你女儿,是不是女性?你想用这种手段来侮辱我,以为我会怕吗?
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侮辱!不过我要告诉你,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法,不只是侮辱
了我,连你妈,你老婆,你姐妹,你女儿,以及所有的女性都侮辱了!你对得起你
妈......吗?"江姐的怒斥,像连珠炮一样,使徐远举很尴尬。我连忙用脚在他的腿
上碰了一下,小声说:"你不会用别的办法?"后来他命令刽子手用竹籤插人江姐
的几个指尖里,结果还是得不到一句招供。江姐她那理直气壮义正辞严的斥责声,
一直到今天还在我耳边回响。
特务们审讯革命人士,有一套恐吓的办法:让他听别人受刑时的惨叫声,看同
伙受酷刑时的苦痛。此外,还有用陪审,或杀人给不肯招供的人看;或者掘好土坑,
将人带到杭边,作出准备活埋的种种姿态等。
为了骗取被捕后坚贞不屈的革命人士的口供,特务们还常常使用一种叫"苦肉
计"的手法。挑选精于的特务,装扮成被捕的革命者的样子,身上也是青一块、紫
一块的"伤痕",也是蓬头垢面,破衣烂裳,有时还把双手反捆在背后,脚上钉着
大镣,好像饱受折磨的样子。这种"犯人"每每在深更半夜,一下推人囚禁革命人
士的牢房,进去便倒在地上呻吟。牢中难友出于同情,往往会马上来照看这位新来
的人,可是他往往还故意装成不信任别人的样子。几天之后,他故意装得十分神秘,
也显得对同房难友十分信任,趁看守的特务或卫兵不在时,悄悄地告诉别人说:
"快!快把我衣领上(或其他地方)缝着的小纸条取出来毁掉!"他借这神气活现
的表演,表示他是案情严重的"要犯",所以最易引起别人的同情。这些密藏的东
西,往往真的是地下党的秘密文件,即令是多年的地下党员也往往看不出破绽。原
因很简单,这种密件,有的是特务们从别的地下党员身上搜出来的;即使是伪造,
也是叛徒按照他们往常使用过的东西制造出来的,所以很能骗过一些人。
使用这种"苦肉计",往往要花上十天半月,或更长一点时间,才可能收效。
在这期间,这个"要犯"故意不食不喝,难友劝他时,他也只胡乱吃一点点又躺下
去,表现出心情十分沉重的样子。可是每天或隔开"提审"一次时,他就可以坐在
舒适的办公室沙发上美餐一顿,吃点好东西补偿一下,但不准饮酒吸菸。这些别人
是无法发觉的。在这几天或更长一点的时间内,牢房中的人如果不注意,在谈话中
泄露了情况,或被他观察到什么,便被这个"要犯"记在心头,在他被"提审"
时便汇报领导。当特务头头们认为基本上把不肯招认的党员的情况套出来之后,这
个"特务犯人"便突然在一次"提审"时不再回牢房了。他只等革命人士被提审时,
再出来作证、揭发。
特务们这种"苦肉计",只在遇到很难对付的犯人时才使用一下。抗战前我在
上海六年左右的时间中,也只看到过四五次。这种"绝招"比专靠酷刑更要狠毒一
些,确有一些人上过当。
错综复杂的种种斗争
特务们利用叛徒去破坏地下党的组织和搜捕地下党员时,也曾碰到过许多坚贞
不屈、视死如归的党员,他们反过来利用特务们的搜捕,趁机通风报信,引起党组
织的注意,从而保护了党组织和党员同志。
也是抗战前在上海,有次特务们在浦东逮捕到一位中共江苏省委组织部派去和
工厂党组织联繫的交通联络员。他是被叛徒出卖后,特务等了半个多月才捕到他的。
为了这事,戴笠从南京赶到上海,亲自布置,企图通过逮捕到的这位联络员,破坏
江苏省委组织和逮捕大量地下党员。这位联络员被捕后,知道是被人出卖了。他深
恐叛徒继续出卖其他党员,使得省委遭受破坏,所以当戴笠和他谈话,允许给他大
批奖金与官职,要他马上交出省委所在地和领导人等时,他装出愿意接受这一条件
的样子,说第二天上午就领着去搜查省委组织部,可以搜出省委、地委、县委的名
册,逮捕有关的人员。
戴笠高兴极了,除了要我好好优待这位联络员,让他睡好吃好,等天亮就去和
法租界巡捕房联繫,由他带我们去法租界萨坡赛路某号搜查,同时还作好各种大逮
捕的准备。我曾向戴笠提议,最好当晚就去,或者第二天夜间去。戴却说出一大堆
要第二天上午去的理由。他说,共产党都是利用夜间活动,直到快天亮才回去,上
午大都还没有起床,这是进行搜捕的最好时间。
第二天上午,法租界巡捕房许多人刚上班,便陪同我们开着警车,把这位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