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把锋利的剑只有在一名好的剑客手中才能成为最为致命的武器,虽然里斯对剑的欣赏远远超过对剑士的欣赏,但实际上在剑士的培养上他比谁都重视,他可以自豪的说,第七舰队每个岗位上都有全海军最优秀的士兵,恐怕没有人敢出来反驳他,而实际上,他本人就是海军最优秀的舰队指挥官,一个无敌的剑士。可今天,这名剑士却遇到了一个让他头疼的对手。
里斯重新从头检讨了一下他的整个指挥过程和战术运用,希望能找出能够让中国潜艇逃出这片封锁区的漏洞,但他找不着,他认为自己的布阵没有漏洞,中国潜艇不可能从他眼皮底下熘走。那么,那艘该死的潜艇会在哪里呢?在六百米、八百米的深度上他们曾经连续两次探测到那艘潜艇,他判断这两次都是那艘潜艇正开机移动,之后它就消失了,对此,最为合理的解释就是那艘潜艇深潜停机,首先保证不被探测到,避免受到鱼雷、飞弹等精确武器的攻击,而后企图被动躲避深水炸弹攻击。这招很合理,但也很冒险,谁能肯定下一刻深水炸弹不恰好撞上你呢?但是,单凭深水炸弹攻击这种二战就有的老式攻击方式,盲目性太大,而自己的优势在精确打击武器,必须把它引上来,让它动起来,让精确武器对付它。
“给它开个口子!”
“长官?什么?开口子?”
“对!开口子!我们来钓鱼!”
6 威海号
威海号
深水炸弹的爆炸声渐渐稀落了下来,好像一场急雨渐过,最后,终于停下来。
哈里米依然被笼罩在深水炸弹恐怖的影子中,“这该死的铁棺材…该死的…”他的嘴唇哆嗦着,反反覆覆喃喃自语,以至于对周围突如其来的寂静一时毫无感知,当他猛然清醒过来之后,简直就要为又一次挣脱死神的魔爪而欢呼起来。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他的情绪丝毫没有感染指挥舱中的中国人,他们的脸上,依然是阴云密布。
“艇长,深水炸弹停止攻击了!敌舰队队形在变!”刘伟仔细辩别着耳机中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自信,显然,水面上舰艇的运动让他感到迷惑不解。突然,他捂紧了耳机,脸色一亮:“艇长,左22度,出现探测盲区!”
鲁卓成迅速看了一眼海图,他不解地揪着下巴:“怎么回事?难道美国人放弃了!”就在刚才,美国人已经牢牢地把他们压在了海底,现在他们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改变队形?
“艇长!我们躲过去了!”刘伟轻轻出了一口气,鲁卓成默默点了点头,他不怀疑094级可靠的隐身性,但他更不会轻视美国舰队的反潜能力:“但愿如此!”
“嘭嘭…”,几声撕心裂肺的金属声从威海号艇身上方传来,又有一处部位在塌缩。
“艇长,我们恐怕要撑不住了!”,大个子焦急地盯着压力表,“艇长…”
其实此时鲁卓成的心里更为焦急,他何尝不想早点离开这地狱式的深海,但是他在犹豫,因为他还猜不透美国人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艇长,左22度,敌撤走航空声吶探测器,两艘水面舰艇离开!”刘伟提高了声音,提醒着有点走神的鲁卓成。
这个突然洞开的探测盲区正是鲁卓成走神的地方。美国人会那么慷慨吗?鲁卓成自问着,一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这是个饵!”,但这却是一个十分诱人的饵,海图上,这个开口的方向恰好对向那片深海谷地,并且只有八海里,如果能够从这个口子突过去,钻入深海谷地,那么美国舰队再想轻易地围住“威海号”,就不那么容易了。“咯吱咯吱…”,“威海号”钢结构变形的声音不断传来,鲁卓成没有再犹豫下去,就算这真的是个饵,这也是一个存在机会的,值得去冒险的饵:“开机上浮!”他轻声命令着。
大个子麻利地拉下排水阀,“威海号”轻轻呻吟了一声,开始上浮……
7 蓝岭号
蓝岭号
“‘突击者号’报告、‘突击者号’报告…”扬声器中一阵兴奋的呼叫将里斯从难耐的等待中拯救出来,“发现目标!发现目标!”仿佛是久旱逢甘霖,里斯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旁边的值班长也直奔过来,目光里带着歉意:“天吶!它真的还在这里!”
“突击者号”的探测信号传过来了,一个绿色圆点忽隐忽现的闪烁着,测绘雷达正在迅速测绘目标,不一会儿,094级修长的艇身外形显现在屏幕上,“就是它,目标方位,32-67,深度450米,速度15节,正在加速!”值班长大声判读着显示屏上的参数,面带倾佩的向里斯报告着:“天吶!它上钩了,它真得朝我们开口的方向运动了!”
“它受不了了!”里斯淡淡地说,语气里满带着踌躇,他用一个逼真的假动作,诱使对手伸出了拳头,暴露出了防守的空当,这恰恰就是打击对手的最好时机,接下去,他会一鼓作气,以一阵暴风雨般的组合拳彻底摧垮对手。“命令,集中火力,攻击!”
8 威海号
威海号
水下两百米,在密集的弹雨中,“威海号”象暴风中的一支风筝,承受着疯狂的肆虐,随时都会被撕得粉碎。
毫无疑问,美国人已经发现了“威海号”,现在,速度和机动是“威海号”冲破封锁的唯一手段。鲁卓成紧紧抓住潜望镜旁的扶手,努力控制着身子,同时,也极力使自己保持镇静,因为他知道,在这种危机关头,作为一艇之长,如果自己失去镇定,那么肯定会给全艇带来混乱。他推出电子潜望镜,透过阴暗的海水迅速向四周观察着飞弹和鱼雷来袭的方向,判断着水面美国舰艇的攻击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