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点，两人到达了此行的第一座城市——鸩山。


    这是中立之地相对较大的一座城市，风景宜人。这座城市的贸易也相当繁荣，相对于中立之地边缘的几座落后的小城，这里显然更适合度假。


    “呼……到了吗？”


    黑蛇将龙雨青从睡梦中唤醒，她打了个哈欠，解开了安全带。


    黑蛇将车停在路边，打算到附近的小店买两份早餐。


    龙雨青也下车伸了个懒腰，明媚的阳光与和煦的微风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惬意。


    两人坐在车里吃早餐，黑蛇发现龙雨青似乎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黑蛇问道。


    “我想……回老家看看。我大概有15年没回去了。”


    龙雨青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当她提起自己的老家时，心中泛起浓浓的怀念。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黑蛇征求她的意见。


    “不不不，你得先去给我买身衣服，然后找个旅馆，我已经快一天没洗澡了……”龙雨青赶忙说道。


    龙雨青现在穿的衣服是昨晚跑路前从李昭雄的衣柜里薅来的，且不说大小不合身，单凭衣服的原主人是李昭雄这一点，龙雨青就觉得晦气。


    当黑蛇买来一套衣服递给龙雨青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纯白的t恤，藏青色的风衣，蓝色牛仔裤，还有一双黑色的帆布鞋。


    “喂……你还能再土一点吗？非得把我打扮成村姑吗？”龙雨青鼓着腮帮抗议道。


    “凑合吧，别太显眼。”


    “……”


    一间廉价的小旅馆，房间虽然简陋，但设备还算齐全。


    黑蛇和龙雨青分别洗过澡，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床边。


    黑蛇摆弄着从李昭雄房间里顺来的平板电脑，李尹成告诉他，只要到了中立之地，他就能放心地使用互联网，北风集团很难追踪到。


    龙雨青心不在焉地翻看一本杂志，她突然神色凝重地说：


    “小黑，你相信我们的星球上，存在外来生命吗？”


    “什么叫外来生命？”黑蛇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就是来自其他星球的生命。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他们确实存在……”


    “嗯？你见过他们？他们长什么样？”黑蛇来了兴致。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龙雨青翻了个白眼。


    “啊……”


    黑蛇感到有些失落，他刚刚还幻想着，那些外星生命长着一对大翅膀，或是长得像神话里的生物。


    “很失望对不对？其实也没什么好失望的，他们原先居住的星球与我们的星球并无二致，一样有空气，一样有山川河流，连引力、四季交替和昼夜变化都是一样的。”龙雨青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见过他们的？”黑蛇的兴趣被彻底调动起来。


    “其实我也没有见过真人，但是棱镜集团的机密数据库里有图片记载。你认真听我说，接下来我说的可都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机密。”龙雨青一脸严肃地说。


    “外星生命第一次到达这个星球的时间已经无从考据了，推测是在五百多年前。”


    “据说，当时的外洲大陆还很落后，冶金、纺织、畜牧、种植都还没有成型，甚至才刚刚诞生像样的语言文字，差不多就是原始时代。”


    “而当时的外洲大陆，人类以派系为单位，划分不同的势力，每个派系都有自己的领地，这些你在历史书上能找到，我就不说了。”


    “后来，第一批外星人在这里登陆，他们带来了海量的资料和各种机械的微缩模型，找到了一个派系的首领，承诺帮助这个首领统一外洲。”


    “首领对于这些人带来的模型非常感兴趣，立刻答应了他们的提议，于是外洲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史书上称之为科技跃进时代。”


    “他们指导居民种植、制药、畜牧，这个派系的人口在短时间里大幅增加。接着，人们开始学着采矿、冶炼，又制造出第一台蒸汽机。”


    “随着蒸汽机的发明，工业化的进程开始加速，很快，这个派系又一跃进入电气化时代。”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科技跃进，这个派系俨然成为了大陆的霸主，将其他派系甩开了几个时代。”


    “当别人还在使用石器或冷兵器的时候，他们已经制造出坦克，其他的派系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脚下的蝼蚁。不出两年，这个派系横扫了外洲大陆，实现了统一，这就是众神黎明的前身。”


    “事实上，现在我们星球的所有文化，都是那些外星人带来的。原先的几个派系积累了一点少得可怜的文化传承，要么毁在战火中，要么因为过于繁琐而被摒弃。”


    “这些外星人先系统性地训练了一些人，然后让那些人作为代行者传播他们的文化，直到现在，我们的星球几乎已经成为了那个星球的翻版。”


    听到这里，黑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种处于他人掌控之中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爽，他皱着眉头说：


    “我们完全依赖舶来品，没有一点自己的创新，这样真的好吗？”


    龙雨青摇了摇头，说：


    “我觉得，这个问题具有两面性：当对方的先进程度与我们相当时，我们的创新是有意义的；然而当对方领先我们几个时代的时候，任何创新都变得毫无意义，还不如直接借鉴。更何况，在类似的环境中，任何事物的演变都会遵循相同的规律，他们的发展进程始终都是相同的，只是先后问题。这也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黑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就像汽车的轮子，不管制作材料如何改变，它的外形始终是圆的，因为这是它的最优形态，不可能再出现方的或是三角形的。这就是事物发展的必然。


    “但是我很怀疑他们的动机，他们恐怕是穿越了大半个宇宙来到这里，难道只是来扶贫的？”黑蛇问道。


    “虽然这种担心不无道理，然而这些人与我们一样，寿命也是有限的。还未等到众神黎明成立，他们就相继过世了，而后也不再有关于他们的记载。但我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他们能来一批，肯定也能来第二批，虽然往后数百年间再没有出现相关记载，但或许现在他们又降临我们的星球了。”说到这里，龙雨青又变得有些忧郁。


    “你的意思是？北风集团得到了那些外星人的帮助？”黑蛇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你不觉得，如今的北风集团已经逐渐拥有傲视外洲的科技实力了吗？”龙雨青的语气里流露出些许担忧。


    “如果是这样，那么战争恐怕是迟早的事。”黑蛇长叹一声。


    在这样的浪潮之下，他们能做的，恐怕只有尽力逃离漩涡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