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黑蛇都留在这座小岛上休养。
李照天先回了北风集团,而张启源、周风雨、梁定坤以及他们的家人,则继续留在这座小岛上。
又过了几天,李照天带回了一颗浅粉色的以太核心。
虽然纯度不高,但至少能够支撑一段时间,黑蛇不至于陷入核心衰竭。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黑蛇只身一人前往棱镜集团西南部。
…………………………
3月10日,在经历了将近一个月的海上漂泊之后,黑蛇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棱镜集团原莫安市码头。
原本北风集团是打算通过战争,将整个棱镜集团收入囊中。
但在战争末期,外洲众多集团发表联合声明谴责北风集团违背人道主义,要求北风集团至少为棱镜集团留下十分之一的领土作为难民的避难区。
这其实不难理解,若是北风集团将棱镜集团完全占领,大量的难民就会涌入其他集团。
这并不是其他集团愿意看到的,因此他们纷纷联合起来对北风集团施压。
鉴于联合抗议的集团过多,北风集团迫于压力只能做人留一线,给棱镜集团留下了两个城市,作为安置难民的避难区。
莫安市便是其中一个沿海城市,但由于棱镜集团的政权已经消亡,因此在正式称呼时会在莫安市前面加上一个“原”字。
黑蛇在冷清的码头上漫步,这里虽然没有遭到战火的侵蚀,但仍然是一片萧条——
运输和贸易已经完全停滞了,几乎不会有船只在这里停靠,除了偶尔进港运送难民的偷渡船。
原本的莫安市也是一个相当繁荣的海滨城市,海运和旅游行业相当发达。
但在战争的影响下,这座城市恐怕在未来十年内都无法恢复往昔的繁荣。
黑蛇行走在一条海滨风情街上,浓重的恶臭迫使黑蛇戴上了口罩,即便如此还是很难阻隔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里原来是一处旅游胜地,餐馆、纪念品商店、海滨旅馆鳞次栉比。
然而现在店铺和旅馆都被改造成难民营地,原本精致的花圃早已杂草丛生,街道上的生活垃圾随处可见,路面上的污水肆意流淌。在原先的下水道口,甚至还堆积着大量的排泄物。
黑蛇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又脏又臭的环境让他很难多作逗留。
同时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他走到哪里,这副景象可能都无法改变,这条海滨风情街恐怕是莫安市乃至整个避难区的真实写照!
莫安市的街道两旁停满了各种各样废弃的汽车。
在战争发生后,无论是燃油汽车还是电动汽车都失去了能源供给,无法加油且无法充电使得各种车辆彻底成为废铁。
有些稍大的车辆也被难民们改为临时安置点,虽然空间狭小,但至少可以遮风挡雨。
避难区的交通出行只能靠人力自行车,但难民们普遍没有出行需求,大部分人都如行尸走肉一般坐在营地或安置点内。
对他们来说,时间和生命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们普遍无所事事,每天的盼头只是一瓶水和一顿饭,避难区物资匮乏,金钱已经失去了意义。
但有些人还是有“追求”的,他们不想待在避难区等死,于是绞尽脑汁想出一系列赚钱的办法,希望攒够路费,偷渡往内洲。
其中一个赚钱的门路便是自行车运输——
有的人找来一辆自行车,当起了车夫,为有长距离移动需求的人提供客运服务。
黑蛇很同情这些人,即便面对现实的摧残,他们依旧顽强地抗争,从未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因此,即使自行车的速度很慢,甚至比不上他快步走的速度,黑蛇还是拿出一个银块,雇了一位自行车夫,送他前往人道主义医院。
人道主义医院位于莫安市的中心位置,从这里过去大约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
为了排解旅途的无趣,车夫一般都会和乘客聊聊天——
“谢谢老板!您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呀?”
车夫看起来很高兴,他载着黑蛇,卖力地蹬着脚踏,疲惫的脸上难得出现欣喜的神采。
“嗯,我是一名战地记者,我想将这里的真实情况展现给全世界。”黑蛇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回答道。
虽然战地记者的身份是编的,但黑蛇确实打算将这里的情况如实公开,让全世界都看看,战争是如何将一个充满幸福感的地方毁灭殆尽的。
因此黑蛇一路上都拿着便携相机,拍了很多照片。
“啊!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棱镜集团已经死了,这里的人们也都和活死人无异。所有人都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每天只靠人道主义医院发出来的食物和水维持着生命。但是我听说,人道主义医院也坚持不了多久,食物和水已经无法运进避难区了。”车夫的神色又黯淡下来。
“是因为北风集团封锁了运输线吗?”黑蛇问道。
“我也不了解,毕竟我只是个平民百姓……”车夫回答道。
黑蛇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给出的一个银块能否改变车夫的命运,或者说能否加速车夫逃离避难区的进程。
二十多公里的路程花了三个多小时,其间车夫除了中途休息一次以外,其余时间都在一刻不停地蹬着自行车。
看着浑身衣服都被汗水浸湿的车夫,黑蛇心里过意不去,他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银块递给车夫。
“不不不!您刚才的一个银块已经是给多了,我真的不能再收您的钱了!”车夫慌忙拒绝。
“拿着吧,我在这里待不了几天,拿着钱也花不出去,如果能帮助你早日带着妻儿逃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黑蛇坚持道。
车夫犹豫了,显然这个银块对他的诱惑很大,但他又不愿意昧着良心做事。
黑蛇见他犹豫不决,便直接将银块扔进自行车筐内,然后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