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冬雅没有来喊黑蛇起床。
黑蛇不太放心,于是稍作收拾就来到冬雅的树屋前,轻轻推开门。
只见冬雅坐在床边,右手捂着额头。
冬雅发现黑蛇进来,连忙站起来,却没有站稳,跌坐在床上。
“喂!你昨晚醉得厉害,宿醉的后遗症比较严重,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黑蛇连忙上前劝道。
“我没事……一点小小的头晕罢了……我可是萨加族最强的战士!”
冬雅虽然难受,但嘴上依旧在逞强。
“真拿你没办法……”
黑蛇摇摇头,拿起冬雅的石杯就出去了。
“你去哪里?”冬雅似乎有点不放心。
“给你盛点水。”黑蛇回答。
“不用,地上的木桶里有。”冬雅说道。
黑蛇并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出了树屋。
这里的部落都没有喝热水的概念,因为森林里的溪流非常清澈。
偶尔也有水源不洁拉肚子的情况,但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小事。
黑蛇看到神树附近的一户人家正在生火,于是向他们借了一口石锅和一些清水。
这里的人非常热情,他们不让黑蛇自己动手,告诉他只要吩咐就行了。
黑蛇拗不过他们,于是指导他们把清水烧开,然后倒进黑蛇带来的一个便携保温瓶里。
当完成这一切之后,参与的人们都欢呼起来,又唱又跳。
他们并没有见过保温瓶,也不知道黑蛇这是在做什么,只当是一种神圣的仪式。
部落土着的单纯令黑蛇动容,他们没什么心思,对黑蛇始终都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甚至是神圣的。
当黑蛇回到树屋时,冬雅已经坐在椅子上了,但她的状态并没有好转。
黑蛇将保温瓶放在桌上,对冬雅说:
“多喝热水。”
“热水?”冬雅好奇地盯着保温瓶,“好漂亮的杯子……可是喝热水岂不是会烧坏内脏?”
面对冬雅的问题,黑蛇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他往石杯里盛了点清水,然后将热水掺和进去,又拿出一粒药片,连着温水一起递给冬雅:
“这个是药,放进嘴里,然后喝一口水,吞下去。你很快会好起来的。”
冬雅不疑有他,她接过药片和水,按照黑蛇所说果断服下,第一次吞药没有经验,她被呛得咳嗽起来。
“这就是……荷路神的治疗方式吗……咳咳……”
黑蛇轻拍冬雅的后背,他对于部落人什么都能往荷路神身上联想的思维方式已经见怪不怪了。
药物的效果立杆见影,冬雅的不适感很快就得到缓解,随后逐渐消失,她看起来相当的激动:
“荷路神在上!我仿佛重获新生!”
兴高采烈的冬雅又想带着黑蛇在部落里逛逛,黑蛇拦也拦不住,只好随她的意。
在闲逛中,黑蛇问起了冬雅父王的情况。
“他病了……”冬雅突然变得沮丧起来,“最好的族医都没有办法,他现在非常虚弱。”
“能带我去看看吗?”黑蛇问道。
“过几天吧。这几天他非常难受,不想见人……”冬雅难过地回答。
黑蛇点点头,既然冬雅这么说,那他也听从安排。
在部落里,黑蛇还见到一些有趣的现象——
部落成员的肤色几乎都是深古铜色的,但同时也有极少数不同肤色的族人:
冬雅是其中之一,她的肤色较其他人更浅。
而黑蛇还见到了黄种人、白人以及黑人,虽然只有寥寥几位,但他们的存在依旧令黑蛇疑惑。
“这些颜色不同的人是外面人的后代。”冬雅解释道。
“偶尔会有外面人到部落来,部落的女性若是看上了他们,就会与他们诞下后代,而这些后代的颜色通常不太一样。”
“这也太随便了吧?他们的父亲就这样一走了之?这样太没有责任感了!”黑蛇愕然。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冬雅看起来比黑蛇还要吃惊,“我们认为这是外面人带来的礼物!就像你一样,到时你为我留下后代,如果想要离开也是可以的。”
“拜托!我像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这话说得黑蛇自己都没底气了。
且不说以太核心受体和普通人无法孕育后代,单单是让他在部落里待一辈子,就令他无法接受了。
他还要很多事需要去完成啊!
冬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显然她对黑蛇并没有太多期望。
后来黑蛇才明白,萨加部落乃至弗里斯塔森林里的大部分部族,都奉行最原始的生殖崇拜。
森林里的生存环境恶劣,且他们的技术水平也相当落后。
因此他们对抗自然、延续部族的最直接办法就是不断繁衍,这也是部落人与外面人的思想观念大相径庭的主要原因。
可是这对黑蛇来说又是新的烦恼——他根本无法与普通人孕育后代。
看来无论如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黑蛇的脑海里又重新酝酿起先行跑路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