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冬雅和黑蛇将在后天启程。
第一次离开部落出远门,冬雅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激动。
父王让冬雅的兄长出门打水,木屋里只剩父王和黑蛇两个人。
黑蛇在给父王注射的时候,两人闲聊起来。
“年轻人,你的故乡在哪?”
“我……来自内洲。”黑蛇犹豫了一下。
“内洲?那就触及我知识的盲区了。年轻时我也经常出门游历,最远只到过北风集团。”父王若有所思地说。
黑蛇点点头,他不想在来历的问题上谈太多。
父王沉思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冬雅也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对待她。虽然部落里的婚姻关系比清晨的露水还不值一提,但如果有可能的话,或者在未来的旅途中你们相互认可的话,我希望你能以外面人的观念,像对待妻子一样对待她。”
黑蛇愣了一下,他一时没有理解父王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可能没说清楚。部落终究是过去式,任何的原始和落后都会淹没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中。冬雅是个卓越非凡的女孩,她的一生不应囿于萨加部落、囿于原始森林。因此我希望你带她出去看看世界,在这过程中,她可能会迷茫、会失去自我,希望你能引导她、包容她,让她亲眼看一看,我们的世界是多么美丽,多么丰富多彩。”
父王的话令黑蛇动容,他感受到了这位老人对冬雅如山的父爱。
“我答应你。”黑蛇郑重地回答。
父王点点头,他似乎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然后说出了令黑蛇震惊的话:
“事实上,我不是她的生父……”
父王似乎早已料到黑蛇的震惊,他从一个木匣里取出一张有些褪色的彩色相片,递给黑蛇。
“上面的男人是年轻时的我,旁边的女人就是冬雅的母亲,她比我小十五岁,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是被命运捉弄的恋人……”父王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父王和冬雅的母亲肤色相同,都是深古铜色的,而冬雅的肤色比较浅,可能是遗传自她真正的父亲。
“那冬雅的生父……”黑蛇试探性地想了解更多,却被父王打断了。
“如果你们找到了冬雅的母亲,就由她来细说吧,我实在是太过悲伤,难以提及那段往事。真是抱歉啊……竟然让她承受讲述往事的痛苦……我可真是无能……”
黑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藏好相片,静静地陪着父王。
直到冬雅的兄长打水回来,父王说自己想要休息了。
于是黑蛇起身告辞,离开了木屋。
一路上,黑蛇反复梳理着刚才获得的线索——
父王是萨加部落王酋的正统,冬雅的“兄长”是他仅有的亲生子嗣,按理说王位的下一任继承者应该是冬雅的“兄长”。
可父王却将王位让给了自己好友兼曾经恋人的女儿,并且对所有人隐瞒了一切。
现在知道这些真实情况的人,除了父王和冬雅的生母以外,就只剩黑蛇了。
至于其中的曲折故事,恐怕要等见到冬雅的母亲以后才能真相大白。
……
接下来的一天,冬雅和黑蛇都忙着准备出游的行李。
冬雅第一次出远门,也不知该带什么。
她想了半天只带了自己的三把战斧,更多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她和黑蛇的狼皮斗篷。
黑蛇对此表示理解,毕竟第一次出远门,收拾行李是个必修课。
在黑蛇的指导下,冬雅学着收拾好一个旅行包。
考虑到目的地是康弗萨,黑蛇还从货箱中取出一些武器一并带上。
他考虑了很久,最终决定同时带上两架无人机。
毕竟它们既能运货又能载人,不仅可以当作运输帮手,还能当作交通工具。
收拾完毕后,两人便早早睡去,只等明天清早出发。
……
静谧的夜晚,冬雅辗转难眠。
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部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她的心就紧张得砰砰直跳。
而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冬雅又非常激动。
看着身旁熟睡的黑蛇,冬雅尽量使翻身的动作轻一点,以免打扰到他。
可她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黑蛇都能感应到。
下半夜,黑蛇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听到了一阵很不和谐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冬雅疑惑地问。
黑蛇翻身下床,往树屋外一看,顿时就警觉起来——
“快起来敲钟!情况不妙!”
冬雅对黑蛇是绝对的信任,况且她从没见过黑蛇如此紧张。
就连上次洛安部落动用机枪参战的时候,黑蛇都没有这么紧张。
而敲钟的意思是部落里的一口大钟,用于在危急时刻提醒族人,危险即将来临。
虽然不知道那奇怪的声音和危险有什么联系,冬雅还是迅速穿好衣服,三步并两步地奔下神树。
黑蛇组装好反器材步枪,同时拿起一把突击步枪也跟着一起下去。
因为只有他知道,那是直升机的轰鸣声!
咚——
咚——
咚——
冬雅连续三次敲响了警钟,族人纷纷从睡梦中醒来,疑惑地看着冬雅,不知发生了什么。
黑蛇已经朝直升机引擎声传来的方向奔去,当他看清直升机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那是一架轻型直升机,并且挂载了火箭弹发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