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雅将通讯器调整为监听模式,这样黑蛇在门外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摘下了防毒面具。
当查理看到面具下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少女时,他的眼睛顿时闪亮起来,嘴角流露出轻浮的笑容。
“哎?你是来找我的?我不记得之前曾与你一起有过风花雪月,难道是我的仰慕者?如果可以的话,等我恢复了以后,你来我的宫邸共进晚餐吧?”
查理挑逗性的话语和若有若无的淫邪笑容令冬雅非常反感,她考虑了很久,然后鼓起勇气对查理说:
“我是你的女儿,你还记得伊芙琳吗?她是我的母亲。”
查理皱了皱眉头,他似乎在努力回忆,或许他早已忘了伊芙琳这个名字。
“听我说,美人。人们都知道我交往过很多女人,近几年也有不少你这么大的年轻人来找我,声称是我的子嗣。但他们无非是想找我讨点经济补偿,说实话我已经烦透了你们这一套。”查理厉声说道。
冬雅惊呆了,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面不改色地说出如此冷血的话,难道所谓的亲情对他来说还比不上几个臭钱吗?
“我的发色可以证明!母亲对我说过,这种发色只有你的家族后裔才会自然遗传!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冬雅高声说道。
“很遗憾,今年已经有两个烟灰色头发的年轻人来找我认亲了,你是第三个。说实话,现在有不少人知道烟灰色头发的来历,因此许多不务正业的孩子到美发店染了染头发就来找我要钱了,我很难相信你不是这种人,如果你真的需要钱,我建议你用肉体来交换,我对你的美貌……”
“混蛋!”
还未等查理说完,冬雅就怒吼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冬雅的力气很大,查理几乎被勒到窒息。
“等……等等……有话……好好说……”
冬雅的手劲令查理感受到死亡的危险,他从未想过这个水灵的姑娘竟然天生神力!
“我以为你只不过是冷血,没想到你竟如此龌龊!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竟然有这种想法!”冬雅怒吼道。
“好吧……好吧……先……放手……”
查理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他挣扎着从床头拿起手机,对冬雅晃了晃。
冬雅松开了查理的衣领,她意识到查理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解脱的查理大口大口地吸气,缓解窒息后的脑部缺氧,几分钟后,他终于缓过来,然后打开手机,开始翻找着什么。
“你今年多大年纪了?”查理问道。
“20岁。”冬雅冷冷地回答。
“那就是21年前……”查理在手机里不断翻找着,“有了,21年前有个黑皮美女,她的名字……好像是叫伊芙琳……我想起来了,我是在酒吧遇到她的,当时她是酒吧里的服务生!”
“如果我没有提醒你,你就不记得了是吗?”冬雅愤恨地质问道。
“说实话,我这手机里可有上万张照片,你要是不给点提示,我还真不好找呢。”查理巧妙地偷换了概念。
愤怒的冬雅一把夺过了查理的手机,翻看起他的相册。
“喂喂!你侵犯我的隐私权了!这些都是我的隐私!”查理着急地大喊。
但此刻他躺在病床上,起都起不来,更别提夺回手机了。
当冬雅看清手机里模糊的老旧图片时,整个人仿佛五雷轰顶,瞬间僵在那里——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年轻时的伊芙琳,她似乎失去意识了,而查理正对她做出各种龌龊下流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冬雅举着手机质问查理。
“你说这个啊。那天晚上我把她灌醉了,然后就顺便把她带回家了,然后你都看到了。至于她是不是那时候怀上了你,我就不知道了。”查理仿佛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混蛋!”冬雅愤怒地尖叫。
她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是在强迫她!你这是在犯罪!”冬雅嘶吼道。
“犯罪?雷恩城的规则就是我制定的,那时候是,现在还是。我说是就是,我说不是就不是。”查理很得意地说道。
但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冬雅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拎起来,再重重地砸在病床上!
原本就受伤骨折的查理吃了这一下,简直是痛不欲生,他不由得惊叹冬雅的力量。
查理本以为冬雅就只是发泄一下,可万万没想到,下一秒冬雅竟然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战斧!
“她是我的母亲,而你,没有资格当我的父亲!”冬雅拎着战斧,对查理冰冷地说道。
“冬雅!等一下!”
黑蛇赶紧推门进来,他知道查理的话可能会让冬雅心理崩溃,现在事态恐怕已经控制不住了。
“嗬啊——”
冬雅根本没有理会黑蛇,在查理惊恐的目光中,冬雅高举战斧,朝查理身上劈去!
咚——咚——咚——
一下、两下、三下……
冬雅的脸上除了碎肉和血污,还有绝望和悲愤的泪水。
“好了!冬雅!他已经死了!我们走吧!”
黑蛇上前奋力抱住冬雅,牢牢抓住她的手腕,而此时的查理已经被劈成一滩肉泥……
……
凌晨时分,黑蛇和冬雅坐上了雷恩城外的货车,准备返回修道院。
狮子王查理的死恐怕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将来康弗萨的局势将如何变换,黑蛇也无法估计。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雷恩城将从明天开始,发生巨大的变革。
一路上,冬雅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神情颓丧。
黑蛇感到十分担忧,冬雅前不久才刚从从萨加部落覆灭带来的崩溃情绪中走出来,现在她又因查理的话再度崩溃。
黑蛇也不知道她这次能不能挺过来。
原本伊芙琳让黑蛇不要把实情告诉冬雅,可没想到查理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按照冬雅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萨加族思想观念,她现在肯定已经认定自己是污秽的存在。
黑蛇现在要尽全力看住她,以免她做出傻事。
所幸一路上冬雅就这么呆坐着,没有表现出自残的倾向。
第二天中午,在众人的热烈欢迎中,黑蛇和冬雅回到了修道院。
“冬雅怎么了?是太累了吗?”梅尔看出了端倪,她悄悄问黑蛇。
“晚点和您说吧,我现在得24小时看着她。”黑蛇叹了一口气。
梅尔点点头,让黑蛇带着冬雅安心会房间休息,她则带着帕秋等人一起收拾黑蛇带回来的战利品。
冬雅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房间,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
黑蛇坐在她的身旁,握住她的手,却不知怎么安慰她。
“累了吧?睡一会吧?”黑蛇轻声问道。
冬雅没有任何反应。
黑蛇叹了一口气,为她脱掉了上衣和鞋袜,打来一盆热水,轻轻擦拭着她清秀的脸庞。
“查理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让他的那些鬼话随风而去吧。”黑蛇注视着冬雅的双眸安慰道。
冬雅摇了摇头,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黑蛇,你不懂,在萨加部落,像我这样的人就是污秽的存在,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而我曾经居然还是萨加部落的女王呢……”冬雅委屈地哭道。
“你现在依旧是萨加部落的女王,没有人会嫌弃你,更没有人会认为你是污秽的存在。不管是我,还是你的母亲,还是修道院的众人,我们都深爱着你,你永远是我们心中最重要的人。”黑蛇紧紧抱住冬雅,郑重地说。
“真的吗?”冬雅带着哭腔问道。
“当然是真的。冬雅,振作起来,不要被萨加部落的腐朽观念所束缚,我们要向前看,想想我们的未来,想想美好的明天。”
在黑蛇不断的抚慰中,冬雅不知不觉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身心俱疲。
黑蛇轻轻为她换下脏衣服,稍微收拾了一番。这回轮到他坐在床边发呆,脑子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狮子王查理已经伏诛,接下来是时候该接触一下海盗弗仑了。
……
冬雅睡得很沉,黑蛇料她短时间内不会醒来,于是悄悄离开了房间,敲响了伊芙琳的房门,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叙说了一遍。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伊芙琳对黑蛇说。
“你怎么看?”黑蛇问道。
“查理死有余辜,至于雷恩城,时间会给出答案。只是难为了冬雅,我可怜的女儿……”伊芙琳心疼地回答。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黑蛇对伊芙琳说。
“嗯,等她醒了你告诉我一声。”伊芙琳说道。
向伊芙琳汇报完之后,黑蛇又去找了梅尔。
“真没想到,你竟能做到这一步,你确实是个充满奇迹的孩子呢!”梅尔惊叹道。
“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查理的死或许会促进康弗萨的统一,又或许会使局势更加动荡……”黑蛇叹了一口气。
“孩子,无论你的所做所为后果如何,都不要让它成为你前进的负担。康弗萨混乱了这么多年,是时候需要一些改变,如果总是这样一尘不变,这种混乱的局面还会一直持续下去,而你所做的一切至少给这个地方带来了变革的可能。”梅尔微笑着安慰道。
“如果能带来积极的影响就好了。”黑蛇回答。
“会的,详细自己。现在此事已了,需要我帮你联系弗仑吗?”梅尔问道。
“再过几天吧,现在冬雅的情绪很糟糕,我想先陪陪她。”黑蛇忧郁地说。
“嗯,等你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随时告诉我。”梅尔回答。
黑蛇点点头,两人又寒暄了一番,就在黑蛇准备告辞的时候,梅尔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上次问我过我关于风巢的事,我翻阅了外祖母留下的所有信件,也查阅了图书馆里的资料,很遗憾没有任何线索,抱歉没能帮上你。”梅尔满怀歉意地对黑蛇说。
“没关系的。谢谢您,梅尔奶奶。”
黑蛇十分感动,他也只是随口打听,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且梅尔可谓是尽心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