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一试可知
夜空中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小溪旁只有溪水缓缓流淌的哗哗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夜离四人没有说话，都在等待石陌稳定情绪。
“我可以做你的追随者！”
忽然，石陌一双虎目凝视着夜离，瞳孔深处闪烁着决绝之色；“但我有个要求，希望你们能请动血魔前辈出手，替我覆灭神风族！”
或许在他看来：
遭到六大武道圣地拒绝后，追随夜离是加快他完成心愿的唯一希望。
为此，石陌不惜以自己的命运作为赌注。
可见他对报仇的执念有多深？
纪瑶与月灵儿闻言，霎时愣住。
她们以怪异的目光盯着石陌，这家伙对夜府真是一无所知啊，潜意识地认为，血魔在流云城夜府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所以，他的用词是要夜离去“请”血魔。
实则也怪不得石陌，他的逻辑不存在问题。
相信换做任何一个人来，也会理所当然地觉得：
血魔拥有主宰夜府的权力！
至于他昨晚现身擂台时对夜修城恭敬，不过是掩人耳目混淆视听罢了。
大魔头何等人物？
半步生死境的存在，乃至即将迈入极道强者的层次，怎么可能真对夜府的人低头？
想来府内其他人，皆是仗着血魔的威慑力，才能在流云城立足。
“你的要求我无法答应。”
夜离几乎没有经过思索，果断拒绝。
“我能理解！”
石陌脸上的失望之色难以掩饰，重重吸了一口大气，缓缓点头。
他猜测，这件事不仅仅夜离做不到，恐怕整个夜府求情也没用，极道强者哪是那么容易请动的？
“难道你不想亲手报仇？”
夜离蓦地抬眸，自信道：“如果你追随于我，不出三年，我保你达成所愿！”
这才是他拒绝石陌的根本原因。
石陌与月灵儿的情况不同，夜离愿意出手灭掉地煞盟，是因为明月楼的覆灭，有母亲洛青音的缘故。
他这样做，算是为母还债！
而神风族与石家之间的恩怨，和他毫无关联。
要说夜府和神风族一点瓜葛都没有？
也不尽然！
毕竟他们的大长老申屠博，曾陪伴黎大师强闯过夜府。
但这笔账应该记在丹神殿头上！
除非申屠博在夜府动过手，或伤害过府中的人，又该另当别论。
真出现那种情况的话，夜离岂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亲手报仇……三年？”
骤闻此言，石陌双眸精芒爆闪，那是他做梦都在想的事情。
可他更清楚，一个隐世家族的底蕴有多可怕？
想要将之推倒，至少需要血魔的修为层次才有把握，这便是他没日没夜亡命苦修的动力所在。
保守估计，等他抵达半步生死境，还得二十年。
二十年太久远，石陌显然等不了那一天。
而三年嘛……
未必不能接受！
石陌怔怔地望着夜离，见后者目光平静，正朝他微微颔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明白：
对方敢承诺，必然是有把握快速给自己提升修为！
就像纪瑶、曲芊芊和月灵儿她们一样。
让奇迹再现！
“你如何证明？”
石陌豁然起身，明明心里蠢蠢欲动，又有所顾忌。
他相信曲芊芊三女未曾说谎，却终究是道听途说的事情，在亲眼看到之前，怎能完全放心？
今晚的决定势必会影响到他一生，是以半点不敢大意。
“你的最强手段是什么？”
夜离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最强手段？”
石陌抬起双手，正色道：“我的所有本事，都在这一双手上面。”
说话的同时猛地用力一握。
“砰砰砰！”
连串的音爆声不停炸响，小溪周遭的空气剧烈震荡。
“不错！”
夜离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那就拿出你的最强力量，对我攻击。”
嗯？
石陌面露疑惑，郑重道：“你要和我过招？”
“和你……还谈不上过招。”
夜离摇头：“你不是自诩肉身力量天下无双吗，我就用同样的办法败你！”
作为曾经的九幽神主，麾下强者何止千万？
他深知如何驾驭心高气傲的下属。
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以绝对力量压制对方，且是在对方最引以为傲的领域方面击败，此乃让人臣服的第一步。
“大言不惭！”
石陌眼中刷地腾起了一缕火光，气息起伏不定。
通过方才一番了解，他坚信夜离不是寻常之辈。
但说到有打败他的实力……
尤其是在肉身力量上胜过他，却是绝无可能之事。
自古以来，能调教出妖孽弟子的大能强者，不代表自身就是妖孽，否则哪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说法？
再说了，夜离真要有那么强，为何不参加天骄争霸大会？
“是不是大言不惭，你一试可知？”
夜离莞尔一笑，鼓励道：“不必保留，全力攻我！”
石陌乃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对方这般挑衅，如何能忍？
“纪姑娘……”
他极力压制心头的怒火，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纪瑶。
心道：
我很想揍这个狂妄的家伙一顿，倘若你要和他一起对付我，石某自认倒霉。
“我们知道了，这就为你们腾地方。”
纪瑶落落大方作答，言罢拉着曲芊芊和月灵儿快速退到一旁。
“记得千万不要留手啊！”
月灵儿狡黠一笑，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石陌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似乎从绿裙少女的秀眸深处，看到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我便向夜兄领教一二。”
他也没时间多想，回头朝夜离拱了拱手。
更不打算客气，石陌被六大武道圣地拒绝后的憋屈，还没来得及宣泄呢。
有人想找不自在，他乐得成全。
“轰！”
肃穆庄严的石陌双臂一展，磅礴的血气之力轰然绽放。
此刻他只想教训一顿夜离，并未准备下杀手，调用的灵力只有五成。
“哗啦……”
饶是如此，他一身恐怖的气势顷刻间攀升，气质陡变，将方圆十数丈范围内的灵气震得剧烈翻腾。
“接招！”
石陌大喝声中五指一握，沛然莫御的气势直冲云天。
他的拳头似能震碎山河，掀起一股滔天气浪，以风驰电掣之速朝夜离砸出。
“嗡……”
小溪上空狂风骤起，空间如水波纹般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