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特也连连苦笑,这情况谁能想到啊。
此刻,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布赖恩镇的监狱里。
这里的监狱就修建在警署下,是个地下室。
如果放在以前,这里基本上不会有几个人。
而新上任的警署署长非常靠谱,再加上这监狱里的大部分罪犯,还都是李尔等人抓回来的。
所以,警署里每一个人都不敢将他们释放,只准备找个时间把他们给吊死或者枪毙。
而监狱里的每一个人都面如死灰,除了一个人。
这个人杜斯特或许会觉得很眼熟,因为他就是那个告诉他在某处存在着巨蛇传说的人。
他与周围所有人都不同,面对审判和死亡,他冷静的不像身处于监狱。
看着身边的罪犯,他露出了笑容。
笑容中满是轻蔑,像是嘲讽将他抓起来了杜斯特,又像是嘲讽身边的这些罪犯。
“喂,安德烈!你笑什么!”
和他关在一个监狱的罪犯有些看不惯了,凭什么你还能这幅表情。
那个罪犯和安德烈一起被抓到了这里,此刻却有些看不懂眼前和他一起逃到西部的安德烈。
安德烈缓缓扭过头,看着昔日里的好友。
“你,觉得我是安德烈?”
那个罪犯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你不是安德烈还能是谁?”
安德烈咧嘴笑了起来,“没错,我是安德烈。”
“那个和你一起绑架富家小姐的安德烈,那个和你同流合污的安德烈,那个和你一起杀人潜逃的安德烈。”
罪犯皱起眉头,看着安德烈道:“你犯了什么病?”
安德烈大笑了起来,不过在这混乱的监狱里,他这大笑压根不算什么。
“没错没错,我是安德烈,我是安德烈!”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人,哪怕这个人在西部仍然穿着黑色的西服,带着一个令人不解的白色微笑面具。
因为没人注意到他,所以也没人发现这个身影是突然间出现在了地下的监狱了。
而安德烈却看到了这个人,脸色微微一变。
不过那个带着微笑面具的身影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就直接躲在了安德烈监狱门外。
安德烈眉毛挑挑,转过身看着那个昔日同流合污的好友。
他的好友愣了一下,皱眉道:“伱怎么了?”
安德烈咧嘴笑了起来,“你真觉得我是安德烈?”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安德烈你还能是……”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他眼前的安德烈扯着自己的脸皮,脸皮直接被撕扯了下来。
而在那薄薄的脸皮下,竟然是白色的面具。
“你……你……是……”
那个人支支吾吾起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友竟然成了这样。
安德烈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脸皮,一边道:“安德烈,你的好友,一起作恶一起潜逃的好友,已经死了~”
而那个人眼神有些呆滞,不由得退后一步道:“你……怎么可能?”
安德烈开始大力地撕扯着自己的脸皮和头发,“你忘了,当初是你将他退下的悬崖,而我只是借助了他的身份而已。”
“你们不是好友吗?不是要一起发家致富吗?你怎么……杀死他了呢?”
安德烈的好友眼神逐渐呆滞,却想起了一切。
没错,是他杀死了自己的好友。
安德烈竟然想自首,他们明明是一起从贫民窟长大的兄弟,一起睡觉,一起赚钱,一起奋斗的好兄弟。
可是,好兄弟怎么能抛下自己呢?
所以,自己杀了他,用石头狠狠地砸了他的脑袋,然后将他的尸体切碎,然后丢下了悬崖!
这不是自己的错!
这是安德烈的错!
可是,安德烈已经死了。
那,自己眼前的是谁呢?
安德烈的脸皮逐渐扯下,露出了一个粗糙的白面具,面具上挂着简笔画。
白色的面具用黑色的颜料简单的勾勒出圆形的眼睛,和咧嘴笑的嘴。
但是看着这幅面具,那个罪犯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好友。
他还在笑着,身上穿着和他一起从贫民窟里逃出来的衣服,正在向自己伸出了手。
“安德烈……”
这个罪犯眼眶满是泪水,想要伸出手。
但是下一秒,安德烈的笑容,安德烈的身躯,全部都变了。
笑容不再,只有惊恐。
安德烈那阳光的脸上,满是鲜血和肉末。
那是自己干的,自己亲手好的。
安德烈身上衣服也开始变化,逃出贫民窟时穿着的衣服也开始四分五裂,并且满是鲜血。
没错,是自己干的。
是他自己砸碎了安德烈的脑袋,是他切碎了安德烈的身体。
是他,亲手杀死了他人世间唯一一个,哪怕自己发烂发臭也愿意陪他的好友。
是他杀死了那个,想要带着自己从头再来的安德烈。
那个罪犯眼中、鼻腔、耳朵都开始涌出鲜血。
他的脸上却挂着懊恼和后悔。
“安德烈……”
那个罪犯跪着,低下了头颅。
哪怕是死,他的心中也满是懊悔。
而这个罪犯面前的,真是那天逃出去的假面。
假面拍了拍手,然后转头看向了身后默默看戏的笑。
“笑,你来了。”
笑点点头,那笑脸面具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显眼。
就像是嘲讽人类的劣根而笑,又像是因为看了一出好戏而笑。
“哎呀,所有的阿布霍斯之子中,我就最看好你。”
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因为在监狱中而沾染的尘土。
“只有你,带来的死亡才极具戏剧性,才那么的有意思。”
假面微微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而笑耸耸肩,笑了两声,“真是的,我又不是什么恶魔,笑一笑嘛。”
假面只能勉强扯出几声笑,“呵呵呵呵。”
笑无奈地摆摆手,道:“算了,你还是别笑了,太吓人了。”
“对了,李尔他们,去你说的那里了,所以走吧,我们去看看乐子。”
说着,笑兴奋地搓搓手,然后大步朝着墙壁走去。
那面墙壁闪过一些水波,然后任由其走了进去。
而假面也是看了看面前的监狱门,然后看了看那面恢复正常的墙壁。
自己似乎需要自己想办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