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的赛程表上没有花样滑冰，主馆内进行的是冰壶和短道的预赛。抱着中国队能进决赛的期望，杨栢安并没有和苏苏和小齐一起去看短道的比赛，而是继续留在副馆训练。


    好吧，这也算借口，就是一天不上冰不安心而已。


    “注意轴心的控制，尽量克制一下想提前打开的肌肉反应，”吉斯莱恩给杨栢安指导，“不然你就会摔倒……其他地方你都做的很不错。” “是的，你的外点四比之前更漂亮了，”布莱恩笑着夸奖，“我想这其中也有王的功劳。”


    就在昨天，的大部队抵达北京。今天布莱恩教练在陪完车俊焕之后就过来看她的练习，之后中午还有贾森的合乐，忙得团团转。


    而最近经常来陪着杨栢安练习的教练是同样团团转的王晓，比如今天早上陪完杨栢安，下午就去陪朱易。


    “你也来了？”王晓刚目送朱易上冰活动，余光就看到了杨栢安裹着队服慢悠悠地晃过来，“赵哥让你过来看看？” “差不多。”杨栢安刚下力量房，整个人都有点懒散，“毕竟第一次参赛的小朋友嘛，于情于理都应该陪着点。”


    “……”王晓再次被噎了一下，“你就比她大两岁。” “没办法，比赛比得多，已经是老家伙了。”杨栢安伸了个懒腰，“alina和她一年的，这回跟过来都是当随队记者和讲解员了。” “你们早上遇到了？”王晓一边和外教看着冰上的朱易，一边和杨栢安搭话。


    “嗯，遇到了，在食堂。”杨栢安也看着朱易绕场滑行，“准确地说在中午，我还给她推荐了一些菜。”


    当时在看训练录像的杨栢安都没注意到扎吉托娃，还是对方叫了她一声“an”，杨栢安才回神。扎吉托娃简单介绍了自己是以随队记者的身份来到北奥，接着指了指相机，问她能不能把这段偶遇录进vlog里。


    杨栢安顿了一下，笑着说：“koheчho.（当然可以）”


    于是两个女孩享受了一顿愉快的午餐，临别时两人还交换了徽章，扎吉托娃还祝她有个好发挥。


    “其实和她交流的时候我挺感慨的，”杨栢安呼出一口气，“她是最年轻的大满贯获得者，现在她只能站在看台上。” “竞争总是这样的，”王晓看到朱易后外三周摔倒，皱了皱眉，“她们内部更是你死我活。”


    “她说梅娃也来了。”杨栢安把突如其来的情绪甩出脑海，“这次图特贝丽泽的教练组真就是最豪华的阵容了。” “嗯，上一届的金银牌得主都来了，”王晓的脸色在看到旋转质量不错之后好了点，“这次朱易第一个，马上开始了。”


    杨栢安看完朱易的整场合乐，整个人都有点沉默。


    其实朱易已经尽力了，她的能力不能支撑她保持和杨栢安一样的稳定。让杨栢安有点如鲠在喉的，是队里坚持短节目上朱易的操作。


    不理解，尊重，祝福。


    在杨栢安这里，食堂是一个相当玄学的地方，总能随机刷新一些她的熟人。


    比如现在晚饭遇到的陈楷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免提到明天早上的比赛。


    “所以你为什么不比短节目？”陈楷雯没按捺住好奇，还是问了，“我想如果你上场的话，除了卡米拉，你没有对手喔。” “……可能怕我太累吧，”杨栢安为了控制体重，忍痛吃回了白人饭，“也可能是锻炼一下朱易吧。”


    第二天上场前，陈楷雯在后场看到了朱易的表现，从有一点不理解，变成了有亿点不理解。“karen，专心一点。” “好的教练。”陈楷雯把刚刚的想法抛在脑后，专心准备自己的节目。


    朱易这次的状态确实不好，开场的连跳摔了，两周半倒是不错，但之后的后外三周起空没有分数，接续步的质量也一般……


    比起陈楷雯的一头雾水，早就做过心理预期的杨栢安非常淡定，在等分的时候一边用脑子算分，一边分出神安慰朱易：“没事没事，你第一次上场嘛，就是太紧张了。之前我上场的时候也特别紧张……好好调整啊。”


    嗯，反正从小到大白露都是被她这么一套话术安慰过来的，套一下效果应该也还可以。朱易的分还没出来，杨栢安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朱易只拿到一分，只要中国能卡住加拿大或者意大利，就能拿到前五。


    47.03分……几乎没有什么主动权，那就交给天意了。


    杨栢安坐回坐席上，继续观察场上选手的状态——尤其是瓦利耶娃。


    在合乐训练的时候观察对手已经成了杨栢安的习惯，而团体赛的六练更是给了她机会去观察目前女单世界第一的机会。


    不过瓦利耶娃会在最后一位出场，之前几位女单的节目杨栢安也有些印象。


    加拿大在这一个周期几乎都没有什么大放异彩的女单，今年参加四大洲的达勒曼这两年来的状态也不如小将马德琳，所以冬奥加拿大选派了她上场。


    马德琳也没有辜负这个机会，在奥运团体赛上取得了完美的发挥。短节目的曲子和她很适配，活泼热情，也演绎得很出色，马德琳以clean的节目拿到了69.6的赛季最佳。


    陈楷雯在倒数第二个出场，在她前面的是日本选手樋口新叶。


    杨栢安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大赛上见到她了。原因很简单——她没在日本国内撕出来。但这次她以全日亚军的身份获得了冬奥名额，站上了奥运会的冰场。


    非常美的短节目，也拿到了74+的成绩。


    陈楷雯专门为奥运赛季换了一套短节目，她滑得是《梦之安魂曲》，之前她在全美锦标赛上也是用得这一套节目。


    “我喜欢这一套节目，它能给我安全感，也能给我带来力量。”


    这首歌是同名电影的插曲，是在《战争安魂曲》片段的基础上做了创新，并且曾在20年用作播报新冠疫情死亡人数时的背景音乐。


    听到的有绝望和悲伤，但是在恐惧的最深处，是旋律在抚平你的惶恐，是光明在前方闪耀。


    很可惜最后一个后外三周摔倒，以65.2分排在第五。


    最后上场的瓦利耶娃状态非常不错，一曲《in memoriam》发挥完美，拿到90.18分的好成绩，差一点点就能追平她今年在欧锦赛的纪录。


    于是现在结果出来，中国和格鲁吉亚同分22，但中国队最高两项得分更多，有惊无险，晋级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