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帝站了起来，此时，慈祥大殿内，不管是贵妃、皇子，无不是低着头。


    司马阳和苏绣月也微微低头，文皇帝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与众不同啊。皇太后，是朕的母亲，你们的皇祖母，是让你们两个顶撞的吗？”


    司马阳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父皇，身为大新的子孙，我们无意顶撞长辈，可是长辈也不能将我们夫妻当做猪狗。”


    闻言，皇太后怒了，伸手在椅子上拍了下。


    “司马阳，你清楚了，谁把你当猪狗了？”


    “至于是谁把我们当猪狗了，大家心里都明白。八年前，母妃死后，没有人将我和姐姐放在眼里，我还曾被揍的鼻青脸肿，至于是谁揍我了，父皇以及各位贵妃娘娘，心里都很清楚。”


    当年揍司马阳的，就有二皇子司马武，八皇子司马乾等。


    司马阳继续道:“所以，在大家伙的眼睛中，我这个皇子就可以随意欺负，如今八年过去了，我在蛮州待了八年，我欢欢喜喜的回来了，以为这种情况会改变，没想到，这种情况一点也没改变，而且还变本加厉了，欺负我还不够，还欺负上我的王妃了。”


    司马武想骂人。


    司马阳，明明是你们两口子在这里欺负人，竟然在这里装可怜，装作受害人，简直是太阴了。


    万贵妃一脸的不服气。


    “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们欺负人了。”


    司马阳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万妃娘娘，你们都是皇贵妃，皇太后，我们一个皇子，一个王妃，我们哪有胆子和你们干，我们之所以顶撞你们，也是你们逼的。”


    王妃苏绣月进宫后发生了什么，在太子司马威的协助下，其中详情，司马阳已经知道了。


    司马阳冲着文皇帝弯身。


    “容儿臣说一些话，如果说完这些话，父皇还是觉着儿臣有错的话，儿臣和王妃甘愿受罚，无论是将儿臣重新赶往蛮州，还是贬为庶人，儿臣都毫无怨言。”


    “行啦，你赶紧说吧。”文皇帝道。


    “是，刚才，我说了，王妃之所以发飙，全是万贵妃逼的，并不是无理取闹。从一开始，就是万贵妃在后面搞鬼。”


    万贵妃火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让大家评判一下。我夫人苏王妃好心好意来请安，万妃你先赏赐给她一个四凤钗，你什么意思？这是赏给守寡的女人的，我家王妃是寡妇吗？还是贵妃娘娘在咒我已经死了？


    你以为我家王妃不知道四凤钗背后所隐含的意义吗？当时，我家王妃觉着贵妃娘娘可能是疏忽了，将四凤钗接了，万妃娘娘你呢，觉着这样做还不够，继续羞辱。”


    司马阳早就看到了摔碎在地面上的玳瑁手镯。


    继续开口。


    “随后，你又热心肠的赏给王妃一件玳瑁手镯，看似热情似火，其实是暗藏杀机。我们从来没有来宫中，不知道玳瑁手镯的忌讳，可是你知道啊，你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让太后发飙，从而迁怒我家王妃。”


    “你，”万贵妃神情紧张:“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自有天理，这地面上的玳瑁手镯就是明证。你也到达了目的，成功的让太后讨厌起我家王妃，随后，便是敬茶环节。”


    司马阳的眼神落在了地面上摔碎的茶杯，随后弯腰拿起一片来。


    “敬茶，烫着了，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找借口。宫女太监们给主子敬茶，那水温是掌握了再掌握，绝对不会将浓烈的热茶端上来的，因为，他们自己还想活命。”


    司马阳的话分明暗指的是皇太后。


    老太后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司马阳继续道:“话说回来了，就算是王妃敬的茶有些烫了，这也是小错中的小错，甚至就不算错。可你们是怎么对待王妃的，掌嘴，这可是扇脸啊，就因为这点事，就要扇我王妃的脸，我……”


    说到这里，司马阳的眼圈红了。


    “八年前，我在你们眼里是猪狗，八年后，我依旧是你们眼里的猪狗，没有一点面子，没有一点尊严，你们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对我打骂，甚至包括，从东吴远嫁而来的公主，这不是把我们当猪狗对待，是什么？”


    司马阳的神情更加悲愤。


    “诚然，我被你们欺负惯了，我无所谓了。可是，东吴永宁公主，人家在东吴也是金枝玉叶，竟然被你们像狗一样欺负，谁能受的了？所以，我家王妃之所以发飙，全都是你们逼的。”


    说罢，又冲着皇太后弯了弯腰。


    “虽然，烈王皇叔谋反，但我还是叫他一声皇叔。他死在我手里，太后恨我，这我也知道，我只想请太后，以后有事都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我的夫人了，孙儿在这里谢了。”


    “你，”皇太后紧绷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司马阳当年不是一个呆子吗，怎么这么能说会道了？


    司马阳的一番话让文皇帝动容。


    他自然也知道皇太后不喜欢司马阳的原因，就是烈王之事。


    如今被皇太后、万贵妃等人联合起来羞辱，确实不是他们夫妻俩的错。


    皇后陈淑惠观察着文皇帝的表情，她凑到司马威耳边。


    “儿子，说话呀。”


    “母后，说什么？”


    “去给司马阳求情。”


    司马威反应过来，急忙走到文皇帝面前。


    “父皇，九弟刚才说的一番话让人动容，九弟在蛮州待了八年，估计是将宫中的规矩忘记了，所以才会在礼节上失礼，皇祖母，父皇，念在九弟刚回星辰城，念在九王妃远道而来联姻，就饶他们这一次吧。”


    文皇帝露出满意的表情。


    “太子宅心仁厚，知道这个时候给你弟弟、弟媳求情，很好，很好。”


    司马武露出尴尬的表情，文皇帝夸太子，那就是否定他啊！


    文皇帝又道:“老九刚才一番话，说的是声情并茂，说到朕心里了。当年，老九被朕发配到边疆，已经够可怜了。如今，老九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不循循教导就算了，竟然还下钉子使绊，挑起老九和母后之间的矛盾，居心叵测。”


    闻言，万贵妃和司马武都慌了。


    万贵妃更是一脸委屈的看着文皇帝。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没有啊，刚才，司马阳他还打了臣妾。”


    “有没有，你内心很清楚，还有你，司马武，刚才朕都看到了，你摁着老九那是我死里捶啊，你和老九这么大的仇吗，在你眼里，还有没有兄弟之情？”


    司马武一颗心咕咚咕咚直跳。


    刚才应该让司马阳捶我的，我怎么没有忍住？


    该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