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的小会议室大概只能坐十来个人，中间是横亘了一张长长的深色木质会议桌，每周一有例会。阳光明媚的一天，蒋泉儿照例拿了会议记录本坐在里侧靠窗的位置，其他人陆续寒暄入座，蒋泉儿忽然听见窗外有喜鹊的叫声，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认为这确是寓意了一个好兆头。


    一段时日后，在开会的时候，蒋泉儿收到一条颇感意外的短信，那是她高中同学的朋友的朋友，要她去代考考研英语，这类人是艺术专业的，文化课多少有些不过关，帮她们考过了，就会回报一笔现金。蒋泉儿都毕业参加工作几年了，这还找上她。


    蒋泉儿大学的时候也考研了，但考的不是生物本专业，而且她也不是想读研，只是大伙都去考，蒋泉儿就走个流程的心态去考了。代考违法，又有风险，考试时左右是有考生的，中途换了人，不会没有人察觉不到的，不会不吃惊的，除非代考人足够淡定，只要代考人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否则心绪不宁流露出慌张，不仅影响发挥，还可能会被揭发，那种能找人代考的，恐怕监考老师已经不是问题了，不确定的因素只在于旁的学生。退一万步说，考过了，各得其所，酬劳也就那样，没考过，那就是在别人人生上划了道坎，是别人自己考砸的别人没话说，砸在外人手里，搞不好是要幽幽怨怨记怪愤懑好几年的。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碰的好，人生在世，总有几个不靠谱的同学，蒋泉儿好说歹说最后回绝了对方。


    但蒋泉儿的英语在大学毕业后荒废了很久，是需要再温故一下，此时她有了个好方法。不论是英语，还是她曾经钻研的另一门学科，其实都算得上是舶来品，本专业的知识也有涉及了西方理论，蒋泉儿生疏了，但课本都整整齐齐保存了下来，还想着哪天能再翻一遍，不好浪费。


    那时候单位是没有设食堂的，想吃食堂可以去办事处，他们本想是不是可以弄个食堂出来，几个人轮流烧菜煮饭，但又没几个擅长的，大多是各自回家吃饭，不方便时又或者就在附近的小饭馆解决，或者因为工作到了哪户人家就顺便解决一餐，这有品尝私房家常菜那意味，再按标准给饭钱，在公路边有几家比较大的饭店，有些场合也会去那边，最后几经考虑固定了在某处就餐，蒋泉儿回家吃饭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住是住自己家，也不需要花费。虽然蒋泉儿的爸爸曾经对她说过，不要把钱看得太重，蒋泉儿工作时勤恳也全凭热忱，当时没有怎么想过待遇问题，尽管也有不满的人，但当对方递给她一叠工资奖金时，本面无表情的她嘴角不可控地上扬了，她不知道笑容原来可以这样不由自主，不过那大概是她应得的吧，虽然情况出现得有些意外，但她应该是喜欢钱的，至少还没有到像有些人那样拿了钱要闻一闻，再阴阳怪气一番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