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嘲讽那可就太傻了。
程岁安小心翼翼走过去,前脚过去刚把礼盒放在他桌子上,后脚他直接抓过那个小盒子狠狠掷在地上,里面的钢笔直接摔成两节。
程岁安从那支花费了她整整两个月工资买下来的钢笔上移开目光。
「过来!」
程岁安又往前走了几步。
忽然被文野拉住手,绕了一圈往后一拽。
她完全没有防备,轻呼一声,背直接靠在他的胸膛,腰往后仰,整个人被拉成一个很难受的姿势。
他手卡在她腰上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说:「程岁安,你他妈是块木头么。」
程岁安平稳了一下呼吸:「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错哪儿了。」
「我不该和蔺川出去。」
文野克制的闭了闭眼:「重新说。」
程岁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文野忽然松手,程岁安站不稳,趔趄了一下。
「多少天了。」
「七天。」
「记这么清楚,很在意啊?」
程岁安:「你不回家,我很担心你。」
文野似乎终于被取悦,「过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程岁安坐过去,文野埋在她脖颈,深深的嗅了嗅:「自己在家很孤单吧?」
程岁安停顿良久才缓缓点头。
文野更高兴了,亲吻着她的耳朵:「以后乖一点,知不知道。」
「知道了。」
「不准再惹我生气了,自己没有好果子吃的,知不知道。」
「嗯。」
「安安……」
程岁安睁开眼,轻轻推开文野。
「我……我先下班了。」
文野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起走吧,我也回家。」
程岁安眼眶有点热,她点点头:「好。」
文野其实很好哄,这么多年,程岁安也算摸透了他的脾性。
他并不喜欢她说对不起,承不承认错误也都无所谓,他更喜欢她说点软话,喜欢听她说她在乎他,担心他。
实在太生气了,怎么说软话都不行的时候,程岁安还有杀手锏。
那就是她说她想他了。
不管之前闹得多凶,只要程岁安说这么一句,文野立马就会被哄好,露出笑脸把她搂在怀里。
这次不是那么生气,还没用到杀手锏他就原谅她了。
家里没有菜,到家之后程岁安又出了趟门买了点东西回来。
文野困了,到房间里补觉。
睡醒时天已经黑下来,外面刮着狂风,裹挟着大雨疯狂敲打在玻璃上,他迷迷糊糊坐起来。
厨房亮着暖黄色的灯,餐桌上摆着已经炒好的三盘小菜,锅里炖着汤,奶白色的汤汁翻滚着,里面黄色的鸡块,绿色的青菜,橙色的胡萝蔔还有白色的萝蔔块搅在一起,呼呼蒸腾的热气让房间非常温暖,玻璃上蒙了一层水雾。
程岁安穿着宽大舒适的棉质家居服,头发松松的挽上去,侧脸干净白皙,整个人看上去软乎乎的。
她听到声音立马回头。
「醒了?快来尝尝这个汤,味道咸不咸。」
文野口味淡,程岁安放盐总是小心翼翼,怕太咸了文野不吃。
这个画面太温暖了,一直暖到人的骨头里,舒服得骨头都酥了。
文野过去抱住程岁安的腰,像一个大外套一样罩在她身上,「老婆……」
文野温柔起来简直能要人命,光是甜言蜜语就能让程岁安沦陷。
程岁安用小勺子舀了一点汤,吹凉,放在文野嘴边,「尝尝。」
文野尝了一口,拉着程岁安转过来,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下去,鲜美的汤汁味在口腔里蔓延,文野用拇指摩挲着她又软又滑的脸颊,「好喝么。」
「还……不错。」
被他亲着,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哪里还知道汤咸不咸,满世界都是他。
就这样吧。
她把汤盛出来,又盛了两碗白米饭。
文野本来就挑食,这五年来被她的厨艺把胃养得更刁了,不见她的这七天时间换了七个五星酒店大厨,一个也不满意,每一道菜都能挑出刺来,气得文小少爷一到饭点就摔盘子摔碗。
现在终于他妈吃一顿正常饭了。
于是文野非常没有形象的横扫一整桌饭菜,看着他这架势,到最后程岁安都不太敢吃了,怕他不够。
「饱了么?」程岁安问。
文野一边点头一边说:「嗯,饱了。」
吃饱喝足,是最幸福的时候。
程岁安依偎在文野怀里,她想,他终于回来了,这个房子终于有点人气儿了。
时间过得也快了。
「这几天累不累?躺下来我给你按按么?」
文野横躺在她腿上,程岁安的手很小很软,柔柔的力道刚好,文野细皮嫩肉,最烦会所按摩馆那些手劲儿大的人,噼里啪啦往身上招呼,那和虐待他有什么区别。
还是这样的劲儿最好。
「前几天去出差,带晏老三喝酒,丫不给面子,就差在酒吧看书了。」
文野朋友很多,真正要好的没几个,前些年他在外面东征西讨,有三个结拜兄弟,他排老二。
程岁安都没见过,只听他说过几次,大哥季云洲她是知道的,说他是个传奇也不为过,南城最年轻的首富,老三是晏氏根正苗红的太子,老么也是世家公子,年纪比较小,他们几个都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