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老师:「就是,像我们这种踏踏实实的越来越少了,来,走一个。」
程岁安跟着端起杯,和他们碰了一下。
嘻嘻哈哈的把各自的饮料都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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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第一次失眠。
他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几乎从来不会失眠,可是今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习惯性的滚到另一边,一抬胳膊就抱了个空气,以前翻云覆雨的时候觉得床小,说什么也要特制一个巨大的双人床,现在一个人躺在这里,只觉得床大得无边无际,无论如何触不到尽头。
睡眠不足,心情总会更差。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李明城差一点被文野的一张大黑脸吓住。
「文总,安小姐在办公室等您很久了。」
「安小姐……」文野脚步停顿片刻,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程岁安,心里疼了一阵,出口的声音有些低哑:「嗯,我知道了。」
李明城:「还有文总,之前订的今天飞夏威夷的两张机票……要退掉吗?」
文野沉默许久,李明城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
「不退。」
「好的我知道了。」
文野低头走进办公室,安陆菲见他进来立马过来扶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不舒服么?」
「你来了啊。」
「嗯,我怕你又不吃午饭。」安陆菲温柔的看着文野。
文野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
看的安陆菲有点脸红:「怎么了么?我脸上有东西?」
文野忍着心里沙沙的痛意,目光从她的眼下不太自然的移开:「没事。」
「出去吃点东西么?」
文野在老闆椅上坐下来,拿起一本文件开始看,「没胃口,你自己去吧。」
安陆菲也不强求,「那你工作,我在这陪你。」
安陆菲坐在他旁边,「给我张纸,我画画玩儿。」
她自己在桌子上抽了张白纸出来,「笔呢,这支吧。」
「别动!」
文野忽然一瞥,目光犀利。
安陆菲看着那支钢笔,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怎么了?」
文野把钢笔收起来,表情恢复如常:「要不然你出去等吧。」
安陆菲放下白纸,嘆了口气,站起身来绕到他背后,手搭在文野的肩膀上:「我知道你现在还不适应,都怪我出国时间太久了,爱也来得太晚。但是没有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等你适应我的归来,等你心里的感情慢慢被唤醒。」
文野低着头,忽然笑了一声。
安陆菲:「我以前也以为我不喜欢你,但后来发现不是的,我交再多的男朋友也都没有看到你时的那种感觉,文野,当年你太闪耀了,把我闪耀得有些怕了,我不敢靠近你,所以才说不喜欢你,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明白这种感觉就是喜欢,你会怪我明白得太迟么?」
安陆菲说得动情,稍稍环过文野的肩膀。
她闭上眼:「这样抱着你,我才能真正有心跳的感觉。」
文野看着她的脸,把她拉到身前,拇指指腹轻轻抚上她的眼下。
「安安。」
粗糙的触感划过,安陆菲睁开眼睛:「文野。」
他似乎对这颗小痣着了迷,目光碟旋缠绵许久,仍然不肯离去。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安安……」
安陆菲甜蜜的笑着,可文野的心疼得快要滴出血来。
你不是安安。
我的安安走了。
文野叫着那个名字,脑海里竟满是程岁安的影子。
安陆菲看着文野眼中瀰漫起的悲伤:「文野?你怎么了?」
文野轻轻推开安陆菲,拿起桌上那支有好几道裂痕的钢笔,「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文野?」
「出去。」
安陆菲推门出去,文野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文件实在看不进去,半天了也没翻动一页。
思绪不知飞去哪里,停顿半天,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拿出手机。
他看着空白的手机屏幕。
用个什么藉口好呢?就说她有东西落下了。
之前李明城的那个理由不好,她那么细心合同肯定不会出错,这个藉口怎么可能把她骗回来呢。
但是她和他住在一起这么久,东西早就分不出你我,大到家具衣物,小到日用摆件,她怎么能肯定究竟有没有东西落下。
文野反反覆覆合计一遍,这个理由靠谱。
文野连第一句话怎么开口能显得不那么落人下风都已经想好了。
结果他心跳加速的摁完号码,手机里响起甜美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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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真好吃,下次聚会还可以来这,离得也近,多方便。」
吃饱喝足,从楼上下来,方知夏捂着自己的肚子偷偷打了个饱嗝。
「哎,你们都咋走啊?我家离得近,可以送你们。」
方知夏:「不用了,我打车。」
程岁安推开门,「我家离得也不远,走回去就行。」
刚说完,方知夏推了推程岁安的胳膊,眼神示意她往前看。
路灯下面站着个人影,个子很高,穿着黑色的风衣,此时正在吸菸。
他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方知夏和男老师很有眼色的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岁安你注意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