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离开,忽然被得了便宜的文野扣住后脑,深吻下去。
文野吻技高超,又肯耐着性子逗她,所至之处温柔至极,程岁安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深吻,没一会儿人就软了,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任由他亲,就连呼吸都要遵循他的节奏(脖子以上的接吻,没有多余意思)。
文野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有人(脖子以上的)嘴唇可以那么软甜,要了命的干净。
文野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滔天情愫,尽量克制着想要把她吻哭的**,一点一点引她吃下那颗禁忌的苹果。
小姑娘不知是疼还是怎么,小小声的啜泣,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文野觉得心疼,低头去吻她的眼泪,可他还没靠近,小姑娘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二十六岁的模样,看着他的眼神里再没了爱慕崇拜,反而满是黯淡悲苦,刺得文野心头一颤,从她身上滚下来。
「宝贝儿你……」
说着,程岁安最后看了他一眼,凭空消失了。
文野怕极了,「程岁安,宝贝儿!程岁安!」他扑过去,可怀中只有空气,整个人倒在床上。
程岁安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心脏又开始要死要活的疼起来。
「啊!」文野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他们的房间,四周陈设与他梦中相差不大,原来是一场梦。
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下意识的翻过身,结果什么都没有抱到。
睡意全无,身上的温度逐渐冷下来。
漆黑,安静,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的呼吸,头疼得要命,仿佛有人用大锤在他脑子里狠狠的凿。
越回味越觉得那个梦怎么那么不吉利,十八岁时满眼爱慕的程岁安消失了,变成了二十六岁无话无泪的程岁安。
到最后,就连这样的程岁安也消失了。
身体上的难受,加上方才噩梦的恐惧,击垮文野最后一点坚强。
想着想着,竟觉得有点委屈。
程岁安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过分,先是几乎没有底线的对你好,把人惯得云里雾里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惯得人忘了她也会生气,也会不开心,可她什么都忍着,最后一走了之。
直接把所有的爱全都带走,闪得他从云端跌入地狱,说不回来就死也不回来。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这个道理她不懂么,文野想着想着,甚至都觉得程岁安是故意的,故意这么折磨他。
-
周日晚上,医生陈疏桐回复程岁安:「现在小哲的情况稳定不少,适当见一见陌生人对他有益无害。」
程岁安回:「好的陈医生,谢谢了。」
程岁安给蔺川发微信:「医生说小哲可以见陌生人。」
蔺川秒回:「好,明天几点去接你?」
程岁安:「早一点吧,八点?你能起来么?」
蔺川发了个笑脸:「我恐怕六点钟就迫不及待过去等你了。」
「可别!」程岁安回道:「我得在家陪初雪,你不用来这么早。」
「我知道,」蔺川说:「逗你玩儿呢。」
过了会儿他发道:「明天八点不见不散。」
可能是因为最近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回家看视频学画画,太忙了,程岁安的睡眠质量特别好,十点钟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
「谁啊?来啦。」程岁安迷迷糊糊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不是门铃,她租的房子里是没有门铃的。
手在床头柜上摸到一边响一边震动着的手机,眼睛被屏幕上的光刺得睁不开。
是一个陌生号码,程岁安以为是骚扰电话,直接挂断了。
谁知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程岁安没法了,划开屏幕接起来。
「餵?」
电话那边安静许久。
程岁安又「餵」了好几声。
可能是打错了,或者是谁的恶作剧。
翻身的功夫,程岁安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
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正要急急忙忙挂断,那边忽然出声:「程岁安啊……」
「我是文野。」
此刻文野的声音与平时不大一样,带着浓重的鼻音,嗓子也是哑的,语气弱下来,听上去委委屈屈的。
纵使与平时不同,可程岁安还是立刻知道他是谁。
相处七年,他的声音早就不由分说的刻在她骨子里,不论如何她都能够分辨。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程岁安防备起来。
「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查的呢。」文野苦笑一声:「你换号,是为了躲我么?」
「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你别急啊……我是想告诉你,有个事儿我知道了,安安……哦不,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我叫你岁岁,行不行,你摔伤腿的那天,我不知道你给我打过电话,还有啊……」
「行了你别说了。」程岁安急匆匆打断他。
她不想再回忆过往,也不需要文野的解释。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已经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你,」那头停顿了一下:「你就这么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啊,行,咱不说这个,这几天没见,你想我了吗?」
程岁安咬着牙:「是,我不想听,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就意味着我不会想你,不想见你,不想接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