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豫在伦敦呆了一周,有点忙不过来了,白天陪陆嘉嘉,晚上陪裴姝,亏了两天以后,陆嘉嘉值机回国了,要不然他就废了。
一周以后,杨豫飞抵维也纳,金色大厅里将奏响他的新曲。
受到奥地利总统邀请,孔丹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了维也纳,他们将出席音乐会。
孔丹穿着晚礼服,杨盼盼和杨依辰也穿着小礼服,杨而星穿着小西服,打着领带,梁艳匆匆赶到金色大厅外和他们汇合,在孔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杨盼盼看见来来回回的金发碧眼的人就紧张,她紧紧拉着孔丹的衣服,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她现在已经对孔丹很是依恋了。
孔丹听了梁艳的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回杨总放心了?”
梁艳说:“他还不知道”
孔丹低头对杨盼盼说:“想不想看看妈妈?”
杨盼盼看着她,认真的说:“你才是妈妈”
孔丹哈哈一笑:“孩子们,我们去听听你们爸爸的新曲吧”
几个人去了提前准备好的包厢,视野开阔起来,看见杨豫正和乐队指挥商量着什么,杨而星和杨依辰放开小喉咙大叫:“爸爸,爸爸”可惜杨豫听不见。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场中安静下来,灯光打在舞台上。
随着指挥棒的落下,邦邦邦邦的音乐声响起,命运交响曲奏响在金色大厅,这是命运在敲门,是该死的命运在敲门。
杨豫没有去包厢和家人汇合,他想亲眼见证这个时刻,韩师姐,你听到了吗?这是我为你作的曲子,你在天堂里还好吗?
紧接着命运的敲门声,快速有力的旋律好似一副激烈战斗的场面,每一个音符,每一个旋律好像都在奋勇拼杀,韩师姐,你听,请你放心,我会把我们的女儿抚养长大,该死的命运啊,你为什么要夺去她的生命,我绝不屈服于你。
来到第二乐章,音乐开始舒缓下来,中提琴和大提琴拉出优美的旋律,抒情,安详和沉思是这段旋律的主题。
孔丹听得身上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杨盼盼问:“妈妈,这是敲门声吗?”
孔丹惊喜道:“你听出了什么?”
杨盼盼想了半天:“命运在敲门”
孔丹真的惊到了,她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想起她的悲惨童年,孔丹心里越发怜惜,把她搂在怀里:“盼盼,别怕,妈妈在呢”
杨豫看见乐团里一个小提琴手居然带着面具坐在那里,他也没多想,这些老外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不足为奇了,他没有听完,第三乐章结束就走了。
杨豫一个人溜达到多瑙河边,沿着河边散步,夜色中的多瑙河还是那么美丽,可惜那个曾经陪在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走到曾经和韩优合影的地方,他掏出手机拍了几张自拍,自嘲的摇了摇头,人已经不在了,这些还有什么用?
看看不远处那个长椅,韩优曾经在那里拉着他的衣服,哭着喊我们不回去了,要是知道有今天,我何必那么残忍的拒绝她,看看天空:“韩师姐,你还好吗?”
坐在长椅上,身后传来金色大厅里雷鸣般的掌声,杨豫摇摇头,心里想着:“掌声再大有什么用?能把我的韩师姐换回来吗?”
他静静的想着心事,想起当年和韩优在这里散步,聊天,说笑,一时间睹物思人,泪流满目。
身后一个声音问:“你在干嘛?”
杨豫也不回头,他知道不是孔丹:“我在想我的爱人”
那个声音继续问:“那你爱她吗?”
杨豫心情郁闷,巴不得有个人跟他说说话:“爱过,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可惜。。。”
那个声音问:“那你爱她,为什么不去看她”
杨豫眼泪止不住的流:“我混蛋,我混蛋,我把她丢在这里,我以为她能忘了我,我他妈的混蛋”
那个声音问:“你后悔吗?”
杨豫哭得撕心裂肺:“我后悔得想跟她一起去了”
那个声音接着问:“如果有一天,你再看到她,你会怎么样?”
杨豫还是面对着河水:“我要告诉她,我爱她,我要抱着她,告诉她不要怕命运来敲门,只要她需要我,我会永远都在”
孔丹听完了整首曲子,站起来接受场中观众的鼓掌示意,杨而星不明所以:“妈妈,他们为什么要向我们鼓掌”孔丹一边拍着巴掌一边说:“他们在向你的爸爸表示敬意,你们的爸爸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音乐家,没有之一。”
等到掌声平静下来,孔丹吐了一口气说:“孩子们,我们要回去了,艳姐,你带而星和依辰先回去,盼盼跟我来”
梁艳不放心的说:“丹丹。”
孔丹微微一笑,拉起杨盼盼的手:“这也是我的女儿”
杨豫还在痛哭流涕的忏悔,那个声音说:“你要是这么爱她,你就跟她表白一下吧,这里有多瑙河,它作为证人”
杨豫看着碧波荡漾的多瑙河,缓缓的说:“师姐,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听见我的话,我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多想和你说,我也爱着你”
那个声音说:“杨豫,你回过头来”
杨豫摇摇头:“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久,一切都回不去了”
身后的声音突然笑了起来:“你回过头来”
刚才那声音压着嗓子说话,杨豫心情激动之下,也没在意,这下她放开嗓子,杨豫浑身一震,缓缓转了过来,正是那个带了面具的小提琴手。
韩优摘掉面具,满脸的泪花,又满脸的笑容:“傻子,你看看我是谁”
杨豫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
韩优笑道:“这么多年了,不认识了吧”
杨豫忽然扑上去,一把抱住韩优,心里欢喜得像要炸开一样,喊得惊天动地:“韩师姐,你没死,你没死”
韩优双手伸手来,环住他的脖子:“别说话,吻我”
孔丹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拥吻在一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等了一会,走上来喊道:“老公”
杨豫看见妻子,指着韩优:“丹丹,她没死,韩师姐没死”
韩优转过身,突然给孔丹鞠了个躬:“丹丹,谢谢你,谢谢你照顾了我的女儿”
孔丹指着韩优对杨盼盼说:“那是妈妈,你去抱抱她”
韩优蹲低身子,张开双手:“盼盼,来妈妈这里”
杨盼盼长这么大,和韩优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这几个月和孔丹在一起的日子多,加上年纪幼小,对母亲的印象模模糊糊,听见韩优叫她,往孔丹身子后面躲。
杨豫笑道:“来爸爸这里”
杨盼盼绕过泪流满面的韩优,扑到杨豫怀里。
杨豫搂着她:“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杨盼盼看看身边的韩优,感觉这个人很熟悉,指了指不远的孔丹:“那个才是妈妈”
韩优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来:“盼盼,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杨盼盼吓了一跳,嗖的一下跑回孔丹身边,躲在她身后探头看韩优。
孔丹哈哈一笑,拉着杨盼盼的手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停下来,头也不回的说:“老公,三天以后回国,我在机场等你,来与不来,你自己决定”
看着孔丹拉着杨盼盼走远,杨豫抱住韩优:“师姐,师姐,孩子还小,长大就好了”
韩优一下一下的重重打杨豫:“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们,你为什么不来”
三天以后,维也纳国际机场,孔丹带着三个孩子坐在贵宾室,杨而星和杨依辰在地上追逐打闹,杨盼盼则是乖巧的坐在孔丹身边,她忽然问:“妈妈,爸爸一定会来的对吗?”
孔丹扭头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杨盼盼看着孔丹:“因为我觉得爸爸最爱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