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间通道的另一端走出来，宋志毅呼吸着与灵界明显不同的空气，看着没那么高耸壮阔的山脉，内心依然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张子枫传音对他说道：“李靖叔叔给我安排了人烟相对稀少的区域，咱们可以有时间游历一下人间。”


    四人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帮忙打探宋志毅当年救命恩人的境况。张子枫拿出一张地图，找准方向，几人躲避着人烟，朝目的地而去。


    几经辗转，几人终于得知宋志毅的救命恩人目前仍被软禁，虽衣食无忧，却没有自由。见宋志毅沉默不语，张子枫道：“我们若是暗中出手把他解救出来，反而是将他置于险境，若是把他带到灵界，那他孤身一人会更加难熬，我们就不要干涉凡间的事情了。”


    段凌心也安慰道：“其实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搜集消息已经将这份情谊还上了，你们已经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应该再有纠葛。”


    宋志毅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只是我一时无法接受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句话触动了另外三个人，张淼淼难得地露出一丝悲伤。


    “修炼变强的目的可能就在这里吧，更强的实力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能做更多的事情。”


    四个人站在楼顶上，吹着带有机械气息的晚风，看着下方的灯火与车水马龙，各怀心事。


    “在灵界待了没多久，凡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段玲心感慨道，“我想回林仙居看看。”


    四道身影掠入黑暗中。


    来凡间之后，由于没有能量粒子的补充，段凌心建议宋志毅尽量不要像之前那样大手大脚地使用能量，所以都是由段凌心载着宋志毅飞行。


    高空中，段凌心随风飘起的发丝拂过宋志毅的脸庞，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仙子般的小师姐，虽然相处没多久，却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宋志毅突然想起来，这个小师姐年纪比自己还小，但是面对各种场合都怡然不惧、落落大方，无论在段家还是在第一城城主府，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地位，甚至有时候还表现出一定的气度和威严。


    “自己现在各方面好像跟小师姐相比都落在下风，大多情况是小师姐在帮助我、照顾我，我一定要努力守护好自己的小师姐。以前的生活我不是在挣扎着活着，就是在报恩，好像生命没有其它色彩，今后我要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能让我的生活顺了我的心意。”宋志毅暗暗下定决心，一颗特殊的种子在他的意识里悄然生根发芽。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林仙居。段凌心看到周围的一切，一时间无法与记忆中的林仙居匹配上。


    整个林仙居被隔成了好多个独立的带小院儿的屋子，府内原本的精思巧设面目全非；院墙布满裂缝，墙角堆满杂物，屋顶上零落着碎瓦与杂草。满眼望去，尽是破败。


    林仙居的大门已经被拆了下来，牌匾也不知去向，屋内莹莹的烛光和偶尔传出的鼾声低语是这里不多的生动了。林仙居周围的花鸟丛林则被开垦成了大片农田，纵横的田垄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经历过的破坏和正在恢复的秩序，但这个秩序不再是自然的秩序，而是人类的秩序。


    “据我了解，这片区域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残酷战乱，能保存下来当初的一些痕迹已殊为不易。”张子枫道。


    “也好，熄灭了我时常想回凡间的念想，不是那个屋顶，没了那阵风，月亮也就不是当初的月亮了。”段凌心望着天边，悠悠道。


    “凡间正在经历蜕变，发展方向出乎预料，这也是天庭不想让修炼者干扰凡间的原因，或许过段时间你再回来它，又是另一种风景，就跟一直在成长变化的我们一样。”


    “子枫兄年纪不大，似乎饱经风霜。”宋志毅瞥了眼喜欢深思、凡是都要带上哲理的张子枫道。


    张子枫打了个哈哈：“我只是读过很多史书，虽不曾亲眼见过世事变迁，但是能体会到其中的百态峥嵘。”


    四人在此停留片刻，便飞到高空俯瞰大地，他们越飞越高，直到几座城市成了黑夜里开出的暖黄色花朵，周边还有几个花骨朵点缀。而身后，是大了很多的月亮，以他们的视力都能看清上面一座座的环形山。这里空气已经很稀薄，再往上他们也无法适应。


    “你们说地球像不像一个放大了的粒子，太阳是更大的粒子。”宋志毅突发奇想。


    “小师弟的想法果然很有意思，那地球会不会也是一个生命，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的生命。”


    “如果微观世界的粒子上也存在生命，他们看待他们生存的粒子，会像我们看待地球一样么？”


    张子枫笑道：“这个想法与佛教的‘一粒沙中有三千大千世界’的理念相似。这个宇宙有太多有趣的事情需要我们去探寻、验证。”


    宋志毅想了想道：“灵界和凡间在庞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的生命体眼中，可能也是一粒沙中的世界。”


    几人一时有些出神。


    “本来还觉得修炼很无趣，志毅哥哥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了努力修炼的动力，谢谢志毅哥哥。”张淼淼看向宋志毅的眼中又充满了小星星。


    “把发掘这个宇宙的秘密、看到更宏大或者更微小的风景当做修炼的目的也是很有趣的事情。”段凌心看着站在身边的小师弟道。


    “那我们可能要修炼到传说中的境界，据我了解，操控者最多可以将一个一般大小的粒子放大到一座宅子那么大，掌控者可以将其放大成一座城池去观察，想把它看成一个星球，或者探寻其表面有没有生命，那可能要成为换形者甚至是空间驾驭者才能实现。”张子枫也被面前的景象感染得意气风发。


    “那我们就先去换形者、去空间驾驭者的境界看看，不行接着突破便好。”宋志毅随口说道，就好像突破境界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陪你。”段凌心脱口而出。


    张子枫咧咧嘴：“那我和淼淼就紧跟上两位的脚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