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在现任镇长林泽到来之前,是和于家、张家实力相当的三大家族。崔家本想着安安稳稳做生意、过日子,可他的体量摆在那儿,生意也遍布镇上各处,难免与其他家族势力产生错综复杂的关系,在利益斗争中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当年于家与镇长联手打压张家之时,张家家主曾暗中拜访崔家,希望与崔家联手对抗狼狈为奸的于灿和林泽,当时崔家的家主生性谨慎怕事,就拒绝了张家的提议,旁观了张家的一步步落魄。
于家做大之后,开始与林泽联手剥削其他家族势力,崔家作为除于家之外最富有的家族,自然首当其冲,崔家家主无力反抗,一次次被割肉,也只能忍气吞声。崔家家主年事已高,几年后便在于家和镇长带来的阴郁中生病离世了,家主的位置落到了崔松涛头上。
崔松涛可是个有野心的家伙,但于家和官府已将奇山镇的其他家族势力打压得抬不起头,局势不容许他有反抗的举动,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破局,宋志毅和方有为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线生机,在试探出了宋志毅的部分实力,以及体验了方有为炼制出的丹药的效果后,这一线生机在崔松涛心中无限放大,他知道这可能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了。
流刀派几乎在崔家前往拜访同德医馆的同一时间召开了秘密会议,之前带头去找宋志毅麻烦的中年混混也在其中。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同德医馆经受住了一次又一次考验,将形成一股新的势力,而我们就暂时按兵不动,尤其是之前和宋志毅产生过冲突的几个人近期就不要露面了,看于家和官府的反应吧。日后于家和官府找你们办事情,你们接下来就是,至于办不办,听我指挥。”流刀派的掌门坐卧在阴影里的长椅上,慵懒地说道。
几个头目带头应下之后,屋子里安静下来。
流刀派掌门喃喃道:“林泽和于世一直把我流刀派当狗,是反咬你一口的时候了,宋志毅,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同德医馆的后院,方圆举着一顶石墩,蹒跚着绕圈,之前的石墩被宋志毅轻轻一拳击碎之后,他们又从别处寻来一个新的。
这段时间的努力,加上强肌丹和壮骨丸的增强效果,使得方圆的身体素质比之前提升不少,陪着方圆一起修炼的张函也进步不小。张函的妻子高氏搬到同德医馆后院后,气色越来越好,当下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方有为开始不时会加入到训练当中,还和宋志毅请教《大力拳》和《夯骨术》的修炼方法,不过他在修身境的基础有些差,掌握起来很是吃力。大部分时间,方有为还是花在了研究炼丹方面,他对炼制出紫心丹愈加有把握。
因宋志毅三人一兽到来掀起了不小波澜的奇山镇短时间内恢复了平静,只是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奇山镇人们对游蝠丹的需求超过了方有为的预期,按照三五个月的量准备的药材,一个月左右就见了底。正好炼制强肌丹、壮骨丸和紫心草的辅药都需要回新园村附近去采集,方老和宋志毅商量了一下,决定带上断续草、绒毛球花和所有丹药、玉石,回一趟新园村,方函和高氏也会随行。
方有为之前去打听过镇上一些药材的价格,昂贵至极。镇上的药材渠道大多掌控在于家手中,奇山镇附近采摘药材的地方也基本都是官府和于家的产业,宋志毅和方有为在没有适当理由的情况下,暂时不想主动和他们正面冲突。
他们花了两斤玉石买了一辆宽敞崭新的车和拉车的妖兽,由张函驾驶,主要用来承载高氏和新采集的大量辅药,小野拉着它的小破车、装载着近期赚来的三十斤玉石和珍贵的药材、丹药。
在镇山人们好奇探寻的目光中,来时的三人一兽变为五人一兽,谈笑着随车走出小镇。为了锻体,除了高氏需要时常坐车,其余四人打算全程步行。
张函和高氏已经多年不曾离开奇山镇了,二人在渐浓的迷雾中显得有些紧张局促,方有为找了个话题和他们聊了起来,好转了二人的情况。
方圆的前行速度比来时快上不少,高氏驾车,张函和方老步行完全跟得上方圆,两个多时辰,便看到了新园村的轮廓。
即将进村的时候,一个坐在石头上的人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人影渐渐清晰,竟然是被宋志毅打伤的邹自语,他孤独地坐在石头上,向他们看来。
见到宋志毅投过来的目光,邹自语立即带着尴尬地调转视线,扭头看向别处。
在经过他身边时,宋志毅停下脚步,开口道:“最近过得怎么样?伤势恢复了么?”
邹自语努了努嘴角,眨了眨眼睛,抬起一只胳膊,说道:“这条胳膊起码能动弹,恢复是恢复不了了。战力还保留下大半,大哥的头衔让给了别人,不过即便如此,没几个人打得过我,所以生活还过得去。”
“那你带着一身寂寞地坐在村头?装惆怅呢?”
“你管得······”邹自语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他正好对上宋志毅的目光,就立马闭了嘴。
宋志毅呵呵一笑:“人情冷暖啊,做个好人吧!”
五人一兽和一大一小两辆车依次从邹自语面前走过,小野还特意昂起来脑袋,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邹自语看着他们即将走远的背影,张了张嘴,好像鼓足了勇气想说些什么,又噎了回去。
方有为和遇上的几个村民热情地打了招呼。
“方老?怎么刚离开一月有余,就回来了?镇上不好待吧?”
“哈哈,回来采些药就走?”
“哟,看来药铺开得不错,这么快就又得采药了。”
新园村不大,五人一兽很快来到了村子另一边方有为和方圆的小院儿。绕着小院儿一圈的篱笆还没破损,院儿里基本上是他们走时的模样,有被打扫的痕迹,石桌也擦得干干净净,应该是不久前有人收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