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爷回来了!”满头珠钗的妇人眼中带着鄙视,阴阳怪气的道。
“陈慧心,你到底有没有心!为何要为难乔秀!是我打开的门锁,是我让她出来的!”
“好啊!李宣荣,有胆量承认了!怎么?刚刚在陈家老宅,你可不是这么硬气的对我陈家说话的!也不是这么对我弟弟们说的吧!”
满头珠钗的妇人见他瞪着自己,没有言语,气势上早已矮了一截。
遂高傲的抬起下巴依旧坐在那儿道“怎么?戳中要害了?你的骨气都去哪儿了?啊?我今日可没叫你,你干嘛死皮白咧的跟了去?低三下四的跟在我身后?与我陈家长辈说了几筐子好听话!如今,一回府,你就原形毕露了?”
就像是软肋,李宣荣被擒住了生命的咽喉一般,他语气瞬间软了些道“夫人,不管怎样,你我都是夫妻。该给彼此留一条出路了!”
“怎么?李宣荣,你还敢反了不成?骄傲自大到如此地步了?为了一个贱人,敢跟我翻脸,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夫人,事已至此,我不想多说什么。乔秀她是郁结难舒,思念勤儿。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能体谅一下吧!至于我,你想如何便如何吧!我无话可说!”
头发花白的李宣荣扶起乔秀,满身的伤痕让他不由得皱起眉眼。
此刻的乔秀终于回过神来,她紧紧抓住李宣荣的手臂,哭红的双眼带着惊喜道“老爷,我见到勤儿了!真的!就在府上!他来找我了!”
“你看,她已经胡言乱语起来。家法也罚过来,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李宣荣搀扶着乔秀,他不由得想起前一晚在城门主街附近瞧见的那个黑影,那个原本早已死去的勤儿。
显然坐榻上的陈慧心不会轻易放她走,如今全府的人都在看这场好戏,她又怎会错失这样折磨李宣荣的良机呢?
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因为她以此为乐趣。
看着李宣荣与乔秀的背影,她压住一股怒气冷笑道“好啊!你李宣荣跪下,跟我磕头认错,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她一回!”
这一幕在场所有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鸦雀无声,仿佛都在等,等引线另一头的爆发或是,沉默。
在他们看来这个所谓的李府不过是个空壳,这么多年了,这个府里从来说一不二的人就是夫人,是陈家的大小姐。老爷忍了许多年,也让了许多年,以前比这更过分的要求都有,可老爷都默默照做。
下人们都说老爷痴情夫人,才会事事妥协,步步退让的。
看着李宣荣头低下去的那一刻,陈慧心的嘴角渐渐上扬,眼神中带着不屑一顾。临走她伏在他的耳边道“李宣荣,你最好搞清楚这个府到底姓什么!”
看着陈慧心一脸得意,徜徉而去。李宣荣的心中翻江倒海般,他紧握的双拳青筋显现,紧紧咬着牙关一言未发。
待家仆散去,流言四起,纷纷小声议论,这表面上的李府实则是个花架子,内里还是姓陈的,老爷还是一成不变,惧内。
“真是窝囊啊!”院中的屋脊边缘闪现出一黑影,趴在屋顶上目睹了这一切,有感而发。他轻轻一跃,朝林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