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寒意,月泊居前的秋千上正做着一个身着紫衣,来回荡漾的姑娘。她的身后则站着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袍,眼附白纱的披发男子。
那男子正略弯着腰推着秋千,一边与她轻声耳语。
“东西都给你备好了!切记我之前与你说的话!”
“知道了!”
“还有你下山后不可贪玩,不可恋战,不可有…”
“好胜心性!”
眼附白纱的男子柔声笑道“你都记得,自然好。”
那紫眸杏眼的姑娘似乎一点都没有耐心,十分不耐烦的道“真啰嗦!”
“时辰不早了,今日风大,你还是早些休息。”
“嗯!”
“那我走了!”
“嗯!”
眼附白纱的男子看着这个傲娇的紫衣姑娘,轻轻摸了摸那姑娘的后脑勺。转身正欲离去,可又还是放心不下,停下步伐正欲再说些什么,只见那紫衣姑娘侧头坚定的语气中带着稍有的温柔道“你,等我回来!”
“好!”眼附白纱的男子嘴角勾起笑意,他并没有回头便飞身而去。
第二日的卯正时刻,幻虚宫西边出口处,左史正对着一身着黛紫色衣衫的姑娘行礼,她头戴
乌黑纱质幂篱,腰间别着一把剑鞘为墨绿色的佩剑。
不一会,那姑娘便飞身而上,闪身消失在林中。
两个时辰后,湍急的伯台河边正密布着劳工们的身影,不远处的林子里有驻扎的营帐,一批官兵列队在此,整装待发。
为首的将领骑马上前道“咱们这一趟是为了护送这些矿石的。装好箱后抬上马车,就准备出发!只要装上船便可完成任务。听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
这一路上马车行的很急,这些官兵都不曾休息片刻,转眼间已经快到王城了。官道许久没有养护,坑坑洼洼。幸亏没有下雨,否则这马车定要陷在泥潭之中了。
一路上见到的都是萧条不堪的民生,好些衣衫褴褛的老汉已经开始挖起地上的野菜,饥不择食慌忙塞入嘴中。
为首的将领下令休息片刻,待一炷香的时辰后再继续赶路,务必在黄昏前到达泪湖岸边。
几名官兵累的满头大汗,还得赶紧将马匹牵到一旁休整。他们在稀松的银杏树旁席地而坐,囫囵吞枣一般啃着干硬的黄馍馍。
“快吃快吃!不然一会那些乞丐来了!”
“哎?你怕什么,咱们可是官府的人!”
“就这世道,你不知道?上上个月发了军饷,小五的那份半夜在林子里被偷了呢!”
“咳!谁知道是被偷了,还是他拿去喝花酒了!你听他吹!”
“哎!你们可知咱们这趟为啥要送这些矿石到湖边?还要坐船?怎么,去泪湖啊?”
“你想去啊?”
“我才不想去呢,去干嘛?送死啊!”
坐在一旁闷头啃馍馍的略有些年纪的黝黑男子这会抬起头朝那几人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咱们是送亲的!”
“送亲?谁啊?你知道的多,快给咱们讲讲呗!”
“我也是听说的!据说是将一位美人献给沧月国!这些都是陪嫁的嫁妆。”
“美人?走陆路就好了,干嘛多此一举还走水路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沧月国那早死的岚夫人第一次也是坐船去的沧月,就是以前虞王的妹妹!哎!红颜薄命啊!
“那为啥还要把美人送去!?”
“就是啊!你们说咱们王是不是……”
“嘘!别说了!若是提起虞王半个字不好,有你们好受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而后又齐刷刷的盯着四周,生怕刚刚的言语被周围的人群听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刚刚那人赶紧捂住嘴,差点把抱怨的语气脱口而出,还好还好!
不然又要引来杀身之祸!
“你啊!祸从口出!小心为上!走了走了!”
说罢,这群人纷纷起身准备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