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缘故稍后跟伯父细说。」崔桃令锦秋老实交代府中还有多少同她一样的人。
今秋说出了三个名字来,至于还有没有更多的,她就不清楚了。她还交代了出了娇姑在深州训教女子的地点。
韩琦立刻命张昌拿他的信和官印去府衙调人去查抄。
「何必这么麻烦,让三哥去就是了。」崔劳推荐崔茂,因为崔茂是深州知州。
「他不太方便,其中缘故稍后跟伯父细说。」崔桃又对崔劳道同样一句话。
崔劳更一头雾水了,而且这雾水的量都够给他洗澡用了。
崔劳一把年纪了,很少做挠头的动作,但这会儿他已经挠了七八次头了,再这样下去他都怕给自己挠成秃瓢了。这家里好像悄悄发生了什么大事,他都不知道?他可是长房长子啊!啥都不知道这未免也太惨了!
随后,崔桃就带着韩琦去见崔老太太。崔劳赶紧跟上,他得解惑。
「韩推官为何这么早来了?」在去的路上,崔桃小声问韩琦。
「天机阁和地臧阁的案子,已全归开封府管辖,不分地域。」这会儿崔劳在后头挠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所以此刻韩琦看向崔桃的时候,眼神里有明显流露出的温柔,完全不像刚刚那般公事公办的冷淡样。
「那六郎带那么漂亮的两只大鸟是作甚?」
「给你吃的。」韩琦回答的语气理所当然。
崔桃禁不住抿起嘴,愉悦了。一听吃的她就高兴。她自从回家后,就是勾心斗角,警惕防备,又要查来查去,她已经好几顿没好好吃饭了。果然还是韩琦了解她,便是他连夜急着赶来查案,都不忘给她带吃的。
「那么漂亮的鸟一定好吃。」
……
到了崔老太太那里,崔劳才借光听了崔桃跟韩琦讲述整个调查经过。
崔劳傻眼了,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中,感觉非常不好。
家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三弟居然敢带着崔柳李代桃『活』。而且万万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挺老实无害的崔十娘,竟跟江湖上恶名昭着的地臧阁有关。居然在年十三岁的时候,就算计起自己的亲姊妹,令她背负冤名至今,受尽三年苦难。好生歹毒的孩子,她到底有没有心?
突然听这些事儿,崔劳可能还觉得恍惚,有几分觉得那么不真实。可就在刚刚,他亲眼见识了锦秋的算计,这才意识到他们崔氏大族,如今已被恶虫叮了,并未数量很多。
「兹事体大,必须肃清!严惩!」崔劳郑重跟崔老太太道。
他真真后怕至极!
崔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庆幸自己好歹还有个正常儿子。得知锦秋竟然也是地臧阁一员的时候,崔老太太还真担心崔劳跟崔茂一样在女色上犯糊涂。
「人醒了。」王四娘赶来告诉崔桃。
为了避免再出现像娇姑那种情况,崔柳及其丫鬟的身体也都仔细检查过,将她们身上暗藏的用于自尽毒药都给处理干净了。
韩琦便借崔老太太的花厅一用,审问起崔柳。
崔柳至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只记得昨晚喝了崔老太太给的什么清火茶,便觉得睏倦睡过去了。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换了身衣裳,浑身都被绑上了,还躺在了地上,她的丫鬟们也都是如此。
崔柳起初还以为崔家遭了贼,或是她遇到了什么採花大盗之类,正琢磨着该如何应对贼人,就见门突然开了,王四娘和萍儿带着几个婆子进来,将她们往老太太房中押。
丫鬟们也都跟崔柳一样疑惑,纷纷吵闹着质问缘故,结果都被堵住了嘴。
过来这一路,崔柳发现平日里常有家僕来往的地方,突然都没人了。她越发预感不妙,却暗暗在心中祈祷事情最好不要太坏。
等她被押入了花厅,见崔老太太和崔劳只坐在旁侧,发现上首位端坐一位俊美无双的男子,这人竟然比吕二郎还要英俊。崔柳疑惑环顾屋子一圈,随即在角落里的桌案后看到了正埋首,研墨铺纸的崔桃。
「婆婆,大伯,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何会被绑起来?」崔柳声音乖巧地询问。
这时候,忽有一人影冲进门。
崔枝闯进花厅后,看见跪地的崔柳,二话不说就高扬起手臂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还觉得不解气,上去就揪她的头发。崔柳尖叫起来,因为浑身都被绑缚着,她没法还手,只能扭动身躯躲避,但头发却被崔枝揪生疼,她疼地哭起来。
「你扪心自问,我从小到大对你怎么样?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你,我还央求我母亲怜惜你。因你无父无母,让她把你当亲女一般对待。你可倒好,竟对我下蛊!好歹毒贱人!我从没骂过人,但我今天要骂死你,所有恶毒诅咒都给你!」崔枝使劲儿薅崔柳的头发,当即就薅下一缕下来,崔柳被揪得嗷嗷大哭。
崔枝随后被崔老太太的人拉远了。
崔枝委屈地掉眼泪,把因为刚刚厮打又开始出血的双手亮给崔老太太看。
「婆婆,她好狠毒的心,给我下了好多小虫子在身体里,幸而有七姐救了我!」
崔劳见了崔枝那双手后,不禁瞪大眼,越发确实地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崔柳的歹毒。
「有什么委屈回头说,祖母自会替你做主。如今还有外人在,成何体统!」崔老太太嘴上这样说,手却心疼地拉住崔枝,用帕子将她手上的伤口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