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娅跟着梁策离开客户服务部时，途经林闻的工位。龙娅不经意地看向林闻，才发现林闻早就已经挂着一脸求助的表情等待这龙娅的注目。


    “……”龙娅本想开口询问林闻有什么困难，但是一想到这么做极有可能导致林闻被大家当作眼中钉，于是只能用右手比划着“六”，示意林闻一会儿手机联系。


    “姐姐，”龙娅刚坐到工位上，梁策便主动开口询问道，“迟曼文的事，是你联系了市公司吗？”


    龙娅竟觉得有些欣慰，以梁策这种活跃的小脑瓜，看来以后就算没有自己在身边，也必定能有所作为。


    龙娅点了点头，等待着梁策的下文。她相信梁策大概率不会把自己供出去，但是她却没想过梁策知道会采取什么方式处理。


    “是尹小阳？”梁策再次询问。


    龙娅并没有否认，依旧点了点头。梁策确实算得上是耳聪目明。


    “代价是什么？”虽说是间接解开了自己对尹小阳和龙娅之间不清不楚的聊天内容，但梁策很清楚，借刀杀人，也要看那把刀用着顺不顺手，有没有护手，会不会一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手。


    龙娅目前也不知道代价会是什么，随意地耸耸肩，摊摊手，算是回答了梁策的问题。


    “……”梁策看着龙娅，心底的担心似乎不住地翻滚着。


    龙娅的这种行为确实还算不上是内部举报，但若是抛开所有包装和修饰，本质上是与内部举报别无二致的。


    但凡现在潘宇新决定追查到底，揪出此人；或是尹小阳上报、反馈时谈及此事，龙娅的下场都不会太漂亮。


    并且以麦契尼茨的实力，龙娅极有可能没办法再进入任何一个公司了。


    龙娅抬眼望着对面陷入沉思的梁策，解锁显示器，看到刚刚自己和尹小阳的聊天窗口里，始终没有新消息。


    尹小阳的状态一直都是忙碌，等待审判的龙娅还有些焦灼难耐。


    好在龙娅已经提前了好几天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所以现在也算是心脏还在嗓子眼没跳出来的程度。


    “林闻，你在大厅觉得怎么样？”龙娅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编辑着微信发给林闻。


    “没什么。”林闻回复一条微信消息后，很快就编辑出了第二条，发送过来，“就是想和你打个招呼。”


    龙娅看着林闻这答非所问的聊天方式，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虽说林闻的尬聊经常让龙娅不想理会；但以林闻的聊天方式，她几乎不会主动让话题掉在地上不了了之。


    龙娅只觉得异常，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


    “唉……”龙娅长吁一口气，对着电脑屏幕，编辑文档，制定考核标准。


    等龙娅终于保存好，关闭文档后，才发现右下角不断闪烁着的尹小阳的头像。


    判决要来了吗？虽说料到自己会失业，但可能是等了太久，被龙娅玩出了无奖竞猜的感觉。龙娅现在竟然还有点期待。


    聊天窗口打开，闪烁的竟然是阅后即焚，尹小阳满屏的消息，龙娅逐条点开。


    “你家监控这件事，我和潘宇新说完了，大概率会考核。”


    “我是自己诈的潘宇新，没想到你家竟然真没落实。”


    “反馈给上级的处理情况弄虚作假，必须严惩……”


    “有阅后即焚要记得用。”


    “一会儿把聊天记录删掉，漫游也是。”


    龙娅很清楚尹小阳话里的意思，判决结果——当庭释放。


    在意识到结果的那一瞬间的喜悦，让龙娅也意识到，她是真的打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让她总是处于暴走模式的工作。


    “哥，谢谢您。”龙娅指尖在键盘上慎重地扣下。


    无论尹小阳帮助自己的原因究竟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还是“惜才、爱才”，不可否认的是，都是多亏了尹小阳，才顺利地将了迟曼文一军，还有幸逃出生天。


    龙娅等了好一阵儿，都不见尹小阳回信儿。看来尹小阳并不打算认下这份人情。


    龙娅再三思量，最终还是发了段文字给尹小阳，“哥，如果日后有服务竞赛，或是各种帮市公司‘出征’的机会，但凡缺人，随时接受调令。保证为市公司争光，妥善完成任务！”


    龙娅猜测尹小阳不认这份人情的原因，也许只要他认下了，东窗事发时，他就变成了包庇的共犯。


    龙娅将编辑好的《客户服务部考核标准》通过内网发给了梁策一份，两人对着文档，查缺补漏、举一反三。


    “姐姐，”文档划动到最后一页，梁策突然没了兴致，沉默了一下说道，“是因为我吗？”


    “什么？”正忙着润色考核标准的龙娅被打断后，并不清楚梁策没头没脑地在说什么。


    “是因为我想在迟曼文面前逞强斗狠，你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孤注一掷的，对吗？”梁策离开自己的办公桌，走到龙娅面前，倚在龙娅办公桌的桌沿上。


    梁策俯身向龙娅凑近，不断凑近。


    两人之间不断缩小的距离，逼得龙娅不得不向后仰着身子，来保持让自己舒适放松的距离。


    椅子受到倾斜角度的限制，再仰下去，龙娅极有可能和椅子一起摔个人仰马翻。


    龙娅可以保持距离的样子，让梁策觉得极不畅快。指尖梁策猛地一个俯身逼近的动作晃得龙娅跟椅子一起抖了一下。


    梁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龙娅椅子上的扶手，轻轻一用力，便将龙娅拉到自己的面前，双手紧攥着椅子扶手，龙娅就这样连人带椅子被圈禁在梁策的视野范围内。


    梁策再次向龙娅靠近，压力彻底激发出来，龙娅有一种领地被入侵了的感觉，看着不断凑近自己的梁策的脸庞，龙娅本能地想要躲开却未能如愿。


    龙娅双眼不自觉地盯着梁策凑近的嘴唇，视线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没办法从梁策的唇瓣上移开。


    就像是被钉在椅子上，龙娅几乎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碰的一瞬间，龙娅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是用尽全力才终于别开自己的脸。


    只听梁策低沉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姐姐，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