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一点头,信誓旦旦道:「他被牵扯进了后宫之事,皇帝暂且免了他的职务。如今后门是一小太监临时看管,他正想指着此事捞上一笔。」
毫无疑问的,此刻是绝妙的跑路时机,可她总觉得系统突然劝她离开是别有所图。只不过,它是系统,总不会是为了什么好处故意坑害她吧?
槐角奋力一跃,在她肩头坐立:「这宫中没有本大爷不知道的路,你带着我走,我保你可以出宫。」
等等,这种熟悉的感觉,她好像从哪见过。
「槐角,你出过宫吗?」
「哦?竟然反应过来了,你还算有点脑子。」
她颇为诧异,有些不解:「黑巷里的那只猫是你?你去黑巷做什么?」
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脸颊,槐角打了个呵欠,道:「你突然就消失在这宫中,本大爷见不到你总是担心。若你不慎死在宫外,我岂不是再也没有美食佳肴吃了?瞧上一瞧,本大爷才放心。」
一声微弱的猫叫从宫中传出,景月槐背起木箱,托着系统悄悄推开了一点窗。她手掌一沉,随后与这白茫天地融为一体的鹦鹉飞出秋实宫,先一步去探路了。
槐角灵敏的跳出窗,在雪上踩出四个小脚印。它转了个圈,示意她快点跟上来。
虽然计划提前了不是一天半天,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狗皇帝此刻国事缠身,所以将处置她的事情暂时搁置了。一旦他忙完了,想起宫里还有个她这般碍眼的人,可就全完了。
横竖是个死,总比蹲在宫里什么都不做的好。反正有系统在,应该不会有事。
景月槐熟练的翻过木窗,在侍卫还未察觉时踩着木箱翻出了宫。她稳稳地落在地上,心虚的张望着。见四下无人,她忙跟着槐角的小脚印跑去。
颜霁泽高坐在龙椅之上,心绪总是难安。他不耐烦的一挥袖,未等众臣告退,便两步并作一步,匆匆往秋实宫赶去。
随侍太监追赶不及,仅几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的毫无踪影。沈木一敲小太监的帽子,忙领着他们朝秋实宫赶去。
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将武妃禁足后性情是越发古怪。明明几次到宫外,却又掉头离去。不许她享妃位份例,却又将自己的早膳送去秋实宫。
衣摆随风而动,金冠缠着乌发。锦绣华服被污水染湿,腰间玉佩轻撞着他的腿。他逆风而行,在石板路上狂奔。一颗心剧烈跳动,隐隐间总觉不安。
这种感觉,他只在母妃离开的前一夜曾有过。此刻再度出现,绝对是出了什么事情。
快到秋实宫时,颜霁泽突然剎住了脚步。他退回至空无一人的宫巷,无人清扫的路上一片雪白。只是,在那雪白之上,那凹陷下去的足迹格外显眼。
他心一提,难以置信的缓缓走去。
脚印出现在墙边,而后转向内廷。脚印偏小,显而易见是女子的足迹。
钟声敲响,在空旷的皇城上方回荡。声音撞击着他的心房,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用力一踏,带起一阵积雪。随后他利索地翻过墙,三两下落在了宫殿顶。满宫侍卫仍未发现屋内人已离去,在一旁规矩的站着岗。
颜霁泽翻过一道道墙,在内廷外落定。他看着来往的宫人,清一色的服饰令人眼花。一时间,根本无法找寻他心中的那个人。
他正欲进入内廷时,贵妃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虽是为了攀扯好将她拉下水,但此刻却恰好给他提了个醒。
灌入风的披风被一把扯过,颜霁泽转向,绕开人满为患的内廷,□□径直去往了后门。
若他就此进入内廷,保不齐会被宫人围困,再难动身。能够避开禁军直接去往宫外的地方,便只有内廷那小小的后门。她若是只猫,尚可钻洞离去。若是人,便只可从这离去。
黑靴稳稳落下,震起一层白雪。他望着不远处偷偷摸摸的身影,本该怒火中烧,但不知为何,心却突然定了下来。
她还在。
景月槐弓腰,研究半天也没明白到底要怎么个藏法。她看着没有任何可以抓扶的车板,一度怀疑系统是在骗她。
「臭鹦鹉,你是不是耍我玩呢?」她直起身子,狐疑的看向墙头的系统,「这下面根本就没有能抓的地方,你当我臂力那么好,颠簸一路都能稳得像只熊?」
槐角警觉的转身,随后一炸毛,逃也似的□□离开了。它甚至都没有道清缘由,便撇下了还在思索到底要怎么离去的景月槐。
哒、哒、哒。
谁轻踏脚步,在她身旁停下。
系统如释重负的舒出心中气,振翅离去。它满意的在空中转了两圈,而后径直飞去了仍被人看守的秋实宫。
颜霁泽捉住她的手腕,甚至都不肯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便将她扛起。他摘下那沉重的木箱,提在手中。而后,在她惊愕又不满的声音中,他穿过内廷,步伐稳健的朝秋实宫走去。
「皇,皇上,您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在……」景月槐咬唇,被捉了现行,她甚至都不好意思再开口言语些什么。
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狗皇帝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不会是怒火攻心,都想不出话来骂她了吧?
不该跑的,哎呀,笨死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跑!
脑中,二胡的声音渐渐清晰。她听着那领便当专有的歌曲,心凉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