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散、溃心散、莲花丹、蛊罐虫、青石散。
数量不多,每种仅有四五样。只是,价格却是不菲。黄金万两,才得这几样。
瞧他神色凝重,子人凑上前来,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何异常?」
他摇头,将纸张铺平在桌,拿起了一旁的毛笔:「只看名字是瞧不出异常的,南巫古国一向神秘,且善用巫术。林家交易的这五样东西,后四样是何用处我一概不知。他既然在数月前便拿到了货,只怕是此刻已开始实施计划。」
同样的名称被工整的抄写,景月兰将白纸塞入袖间,又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我可处理干净的。殿下,明日我会入宫,向皇上禀命此事。你受了伤,近几日还是好生将养,莫要让皇上知道此事。其中缘由,殿下应当知晓。」
子人意会的点点头,应下此事。他沉默片刻,又试探道:「我不懂碧清国规矩,所以,有件事想问问你。」
昏暗的烛光洒落子人微卷的栗发之上,他喉头上下一滚,迎上景月兰询问的视线,轻声道:「若我想带月槐离开碧清国,该怎样说服皇帝,让他放月槐自由?」
景月兰惊愕的望着子人,一时竟未能想透为何会如此。
他错开视线,拨弄着桌上毛笔:「碧清国虽曾有过送妃嫔出国和亲之事,但……殿下,你竟心有此意?」
「是,你是她孪生弟弟,所以我不想瞒你。我已承诺,只要月槐愿意,我便会带她离开这薄情的宫城。」
「殿下可知,皇上一向多疑。一旦你开口求娶姐姐,皇上定会疑心你与姐姐早有私/情。」
这个问题子人早就思量过。只是,除却让灵达派人来求亲,以贸易为筹码,他再想不出旁的方法。以皇帝现在的状态,若让月槐假死下葬,只怕他会开棺验尸,再将人迁入皇陵,不许任何人祭拜。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剔透的绿宝石,受伤的手臂搭在景月兰肩头。完美无瑕的绿宝石折射着烛火的光,倒映着景月兰的脸。
「我灵达并非只产枪/械,更是盛产宝石。天下女性,皆对璀璨宝石没有半分抵抗。我猜想,歆嫔娘娘也是如此。」子人眼中透出精明的光,一挑眉,扬了扬手中宝石。
景月兰毫不犹豫的接过宝石,握住了子人的手:「我有一计,殿下可愿一听?」
·
「月槐!月槐,你让朕进去,月——」颜霁泽被无情的推出寝殿,他不明所以的站在屋外,无论怎样敲门也再得不到回应。
怎会如此,他明明已经认错服软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推开身后门帘,转而走向窗边。可还未等他抬起窗,里面便传来一声响。烛光之下,只见人影摇曳,将窗户悉数卡死。
景月槐跪在榻上,朝外大声道:「臣妾此处地小阴冷,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贵妃娘娘那或许会十分欢迎皇上,皇上不妨移驾溪华宫,也好寻几个人伺候您。」
说完,她突然抬起窗。本想离去的颜霁泽惊喜的转身,却被什么东西一砸,顿住了步子。
「还给你!」木窗重重落下,发出一声老旧的声响。
他接住那被丢出的玉佩,无奈一嘆气。不过,心头的郁闷转瞬即逝。他看着手中的麒麟玉佩,轻一挑眉。背手身后,就此离去。
倒也不失俏皮可爱。
第37章 求生第三十七记
「皇上,臣——」
「朕累了,退朝。」
颜霁泽打断林誉未说完的话,注视着朝臣离去。他烦闷地捏着袖中玉佩,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果真如他所料。军报入京,言官纷纷上奏,欲弹劾景觅风,治他不战而伤之罪。林誉妄想取而代之,扶他人上位担任大将军一职。禁军副统领遭他算计已换他人,若非宫城仍有禁军统领坐守,只怕宫城防卫已落入林誉之手。
只是战事迟迟未平,他一时间也无法处理林家安插的眼线。边国何故□□,军队何故生奸细,林家何故与南巫古国往来,所做之事又是为了什么,此刻皆是迷。
直到殿内空无一人,颜霁泽也未曾动身。他沉思着,心绪越发的乱。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剷除景家是那老狐狸的首要目的。既如此,此刻保住景家便是最要紧的事。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后宫,景家人都不能有事。一旦朝局之上的平衡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他要离开这空荡的大殿时,太监迈入殿内,俯首恭敬道:「皇上,贵妃娘娘差人来请,说有要事相告。」
刚走了只老狐狸,后宫里的小狐狸便也开始行动了。他对景月槐态度转好,贵妃绝不会没有察觉,定会布下更加险恶的局引她步入圈套。
颜霁泽收起玉佩,眼神冷漠到没有温度。他披上大氅,随意道:「每次都是要事相告,她连旁的藉口也不会寻了吗?说吧,这次又是出了何事。」
「武妃娘娘违抗圣旨私自出宫,还在御花园中伤了歆嫔娘娘。」
他眼中倏地一紧,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快步朝御花园赶去。
眼瞧着攀扯月槐无法引起他的重视,便要牵着歆嫔一同下水了吗。贵妃果真蛇蝎心肠,跟她野心勃勃的父亲一样可恶。
景月槐与贵妃对视,满脸不耐烦。她怀抱着得之不易的山茶花,生怕谁一个碰撞,将那脆弱的花朵碾作花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