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景月槐死命的拉着蓝苓,趁她松力时挤入,堵住了门,「公主,使臣与家父正在商议要事,此刻是打扰不得的。」
这下的到底是什么蛊?只怕效果不是操控人心,是强身健体吧。明明前几天还轻的像张纸,怎么今天气色就这么好了?
景月槐撇嘴,双手背到身后,悄悄推上了门闩。
「武妃娘娘,你违抗圣旨,私带我入府,并不过正门。这般行径,似乎并不合规矩。」
「圣旨只说要我带你来熟悉景府,并没有说要从哪个门进。公主喜欢我家的门?没关系,等你成了我嫂子以后,东南西北四个门随便你走。公主走了这么久,也累了吧?不妨歇一歇,片刻后再逛府邸。」
蓝苓淡淡地望着她,走去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润嗓的水。
景月槐笑着,却心中思忖该如何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熬药。
要是能有个人来帮她声东击西就好了。
正一筹莫展时,桌上盘中摆着的水果将她的视线吸引。她灵光一闪,一个馊主意从脑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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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不好了,王子殿下他,他——」
「皇上,臣景觅风求见!」
本安静无声的伏龙殿忽嘈杂声四起。颜霁泽写字的手一顿,将捲轴推合。一掀衣摆,大步朝外走去。
只见景觅风身上绑着两股绳,正背着什么重物。他满头大汗,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颜霁泽眯眼,瞧见了黑布下的栗发。他眸子一紧,朝沈木吩咐了几句,忙帮着景觅风进了殿。
他一扯用来掩人耳目的布匹,瞧见了脸庞苍白无色的子人。
子人四肢无力垂下,毫无往日朝气。他歪倒在景觅风背上,被污血浸湿的头发黏连在一起,脏了璀璨的耳饰。受了冲击的额头血已凝结,包裹着碎石与浮土。
一瞬间,颜霁泽甚至都想到了灵达大举进攻的画面。他将矮几搬去一旁,扯过柔软的被褥,垫在了软塌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臣不知。」
不知?
颜霁泽狐疑的瞧了景觅风一眼,开始查看子人的伤势。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底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这傻子莫不是喝下了尹顾给的东西,养了只蛊虫在身体里?就这样还敢自告奋勇,去假意投诚?哼,蠢。
很快赶至此的太医带着许多瓶罐,眼神询问着颜霁泽。得到允许后,他蒙了口鼻,戴上手套。一层厚不透光帘被拉起,将子人与太医隔绝在另一边。
「大将军。」颜霁泽侧身,「槐儿可已安全归府?」
闻言,景觅风先是一犹豫,而后一拱手,如实答道:「臣从后门离家时,正巧与正纠结的娘娘撞面。嘱咐臣去救王子殿下后,娘娘便带着公主入府了。」
果然还是太为难她了吗。
等等。
「为何大将军是从后门离家的?」颜霁泽不解。
「南巫使臣来府,说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拜访。家父命臣在屋内静候,臣实在是闷,因此——」
「南巫的人去景府了?!」
万没想到南巫会假传圣旨的颜霁泽顿时慌了神,他咬牙,刚朝殿门迈了半步,厚重的帘便被掀了开。
并未完全发育的蛊虫在瓶罐中扭动挣扎,竟能撞的瓷罐晃动。太医摘下面罩,解释道:「皇上,臣已将王子殿□□内的蛊虫逼出。好在时日不长,并不伤及生命。殿下只需歇息几日,便能恢复如初。至于殿下失聪的右耳,是因异物所致。如今取出,也只需几日恢复便可。」
颜霁泽耐心听完太医所言,随后只给了景觅风一记眼神,便只身离开了伏龙殿。
他换掉绣着金龙的锦衣,着一身普通的绣衣,戴着兜帽□□入了景府。
刚一落地,便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许久不来,他一时也晕了方向。没有办法,他抬起身后的窗,悄声翻了进去。
「还未寻到武妃何在吗?」
「并未。」
南巫的人?
颜霁泽贴在墙上,侧耳倾听。
「你我假传圣旨,在此逗留不了许久。快去寻人!若真生出什么事来,回去你我皆没有好果子吃。」
「是。」
待人离去,他才敢站起身,抬起一点窗。瞧着外面并无异状,他翻出空无一人的书房,朝景月槐所在的院落赶去。
用叉杆抵死的窗户被强行推开时,景月槐差点就砸下了手里的瓷瓶。她怔怔的望着打扮朴素的颜霁泽,一个出神,就这样被带着向后仰去。
惊慌间,宽而大的手掌落在她腰间,稳稳将她接住。乌黑的长发撂下几缕,划过微红的脸颊。
「这个欢迎倒还真是别致,槐儿。」颜霁泽稍稍用力,扶正了景月槐。见她无恙,他松了口气,爱怜的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顶。
只不过,这口气刚松下还没半刻,便又倏地提了起来。
景月槐揪着他的衣怀,悄声道:「来的正好,我已经想到了如何熬药哄公主喝下了。我吃芒果会过敏,严重的话会咽喉堵塞,窒息而死。只要我出了事,南巫的便人绝不敢再留在景府。到时候你悄悄的把药掉包,所有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蓝苓安静在桌边坐立,仿若身处无人之境,并未向颜霁泽行礼。她对旁的事情充耳不闻,亦或是尹顾下给她的命令中,并未有行礼这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