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量真是比想像中的还要差。明明没喝几杯,竟连人都认错了。
被错认的颜霁泽笑着,反握住景月兰的手,故意道:「怎么了,月兰,可是有事要告诉我?」
景月兰连连点头,深色的眸亮晶晶的:「我要当爹了。姐姐,你也要抓紧才是。」
颜霁泽挂在脸上的笑一僵,突然想起来宫中数月前曾传的流言。
皇上膝下无子,并非是因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后宫。而是身体抱恙,不举所致。
景月槐捏杯子的手一紧,突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槐儿,今晚来伏龙殿侍寝,可莫要忘了。」
第75章 求生第七十五记
时隔多日,景月槐再一次以侍寝的名义站在了伏龙殿外。她穿着第一次见颜霁泽时的薄衣,天气却不似冬日那样的寒冷。她握了握拳,向沈木微微颔首,迈过了门槛。
刚一进门,快要冲昏人头脑的酒气便从内室传了出来。景月槐心里一咯噔,本能的想逃离此处。
她刚扒开一点门缝,便听得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转身,只见颜霁泽喝的红了脸,衣衫凌乱,香甜的酒洒了满身。他丢下手中酒壶,一掌拍在门上,震的景月槐一抖。
「槐儿。」颜霁泽胸膛起伏着,捉住她的手往胸口放去,「我难受。」
喝了这么多的酒,醉成这幅模样,哪能不难受。但,他似乎并不是因醉酒而难受。
可若问他具体是因何如此,她也不明白。
「皇上醉酒了,自然是难受的。」
「我没醉。」
颜霁泽喉头滚动着,喘气声越发沉重。他吐着热气,伸手便去解自己的衣衫。手掌炙热,眼神迷离,眼底渴望之意清晰可见。
景月槐睁大了眼,哪能想像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番地步。她望着逐渐比逼近自己的人,向后退去,脑袋不偏不倚的撞在了门框上。她皱眉,随即被香甜的酒气缠绕。滚烫的指尖划过她的脖子,留下一道火热的痕迹。
「槐儿,你莫要走好不好?」他轻吻着她的脖子,没缘由的红了眼眶。
被圈禁怀中的景月槐有些热,好似羽毛拂过心头。她抵着颜霁泽的胸膛,耳边是他沉重的呼吸声。
他呼吸声微微颤抖,搂着她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我本想等你来,与你商量些事情。可不知为何,竟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再醒来时,恍惚的快要分不清是否仍身处梦境。」
她明白了。
「你梦见我离开了?」
颜霁泽不语,只将头埋入她颈间。过了许久,他才闷闷道:「我梦见你同子人回了西洋,说他才是你今生所爱。你走的那样无情,甚至都不曾回头看我一眼。你莫不是想为子人生儿育女,才屡屡拒绝我。果真是情深意切,就连梦里也这样伤人。」
本想哄一哄他的景月槐刚要开口,便听得他话锋一转。她表情骤变,一拳打在他左心口上。
「槐儿?」
「颜霁泽,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跟你计较,但你真是个混蛋。」
说着,她挣脱了他的怀。可刚要抽身,她便转身又是一拳。这拳打的极重,他胸膛上发出一声闷响。
凭什么不计较!
景月槐指尖抵在颜霁泽薄衣上,未来得及修剪的指甲嵌入他的肌肤:「如果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不必借酒劲说这些话给我听,我走便是。」
说罢,她又是一拳。他一时没防备,一连退了几步才稳住。
颜霁泽看着大开的屋门,一瞬间清醒了。可当他迈步正欲追时,却瞧见景月槐怒气沖沖的又了回来。
挂在腰间的荷包被用力扯下,景月槐朝他一翻白眼,大步离去了。
那一晚,沈木甚至都不敢离开颜霁泽身旁半步。他端茶倒水,捶背捏肩,始终未能让颜霁泽恢复正常。本以为睡上一觉便可好转,但不曾想,事情却变得越发严重了起来。
一夜之间,皇上仿佛变了个人。失魂落魄、茶饭不思,处理国事也越发的严厉了起来。若非沈木多年侍奉,能稳得住,只怕也早已被送进司刑去了。
皇上这幅模样持续了整整两日。直到礼部尚书入宫汇报中秋事宜时,满布阴云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可好转了还未有半日,皇上便又沉下了脸。
宫人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喘一下。秋实宫花开明艷,宫中的那位娘娘却早熘出了宫,不知去何处逍遥了。
「沈木。」颜霁泽坐在院中的鞦韆上,却是生不起气来,「给朕备马,朕要去趟景府,接槐儿回来。」
「皇上,其实……您还是不去的好。」
颜霁泽抬头,疑惑不解:「为何?」
「今日五更未到时,娘娘曾派人传话。说,若是皇上您去景府找她,她便去京中最大的歌姬馆,将您要来的消息散给所有人。届时皇上失了面子,可不能怪她未做提醒。」
说完,沈木便慌张跪在了地上,等着颜霁泽的斥责。
可左等右等,他也未感觉到一丝怒意。抬头,只见皇上握着鞦韆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眼见着她是铁了心不肯回宫。反正宫中也是无趣,既如此,便让她出宫玩上一阵子吧。待中秋晚宴定下,再接她回宫不迟。
只是,决不能叫她身旁出现子人的影子。
「都到外面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