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糖糖一走,蜜宝脸上的童真烟消云散,覆上浓重的阴翳之色,想到刚才妈咪脸上的紧张和无奈,眼底的寒光宛如刀子一般凌厉。
端着药和温水进来的佣人看着床上的满脸阴鸷的小人,吓的手腕一抖,差点把药摔了出去。
“小少爷,吃药了……”佣人慌忙低下头,颤抖着声音道。
整个靳家,也就只有简糖糖把蜜宝当成普通的孩子,人畜无害。
“妈咪和那个女人怎么回事?”蜜宝阴沉着小脸,跳下床,听简糖糖的话,乖乖把药吃了。
“小少爷生病发烧,陈溪小姐一定要给你喂大人吃的退烧片,简小姐担心药效猛烈,引起不良反应,就和她起了争执,两人在抢药的时候陈溪小姐失足摔下楼。”佣人立即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蜜宝一听,小脸上的阴翳之色更浓。
……
夜越来越深,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
冰冷的秋风拉扯着简糖糖乌黑的墨发,她穿着温柔的宽松的毛衣和碎花裙,面无表情的站在医院门口。
简糖糖,勇敢点……
她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在护士台前问了陈溪的病房号,一步一步的走,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等那个女人来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哼,一个穷酸卑贱的女人,也敢跟我女儿抢男人,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爸妈,你们一定要好好给我出出这口恶气!”
……
病房内,传出愤恨的辱骂声,简糖糖站在门外,握住门把上的手一紧,浑身绷紧。
眸光沉了沉,她“咔嚓”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谈话声被打断,当简糖糖出现在陈溪面前时,她的眼睛瞬间血红一片,连头上的伤,也隐隐作痛起来,恨不得立即撕碎她。
“简糖糖你还有脸来!”
“陈溪,无意害你摔下楼我很抱歉!我会尽我所能的补偿你,对不起!”简糖糖深吸一口气,清丽的眸子落在陈溪狰狞的面孔上,鞠躬道歉。
陈峻生冷眼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爬上心头,他敛下心神,思索着。
沈乔听了简糖糖的道歉,笑了起来,说起话来尖酸刻薄:“简糖糖是吧!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伤害我的女儿,你一句无意和道歉就了结了?我听说你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从小寄人篱下的,你来道歉有用吗?你有钱赔吗?你所谓的愿意付出补偿,赔得起吗?
亦或许,用你的狐媚姿色换钱赔?”
陈溪一脸痛快的看着母亲帮她教训简糖糖,有些事,能不自己出手就不自己出手,省得影响她在佑辰心底的美好形象。
简糖糖听着沈乔的话,拳头瞬间握紧,忍着心底的屈辱感,倔强的抬起下颌:“伯母,我是来致歉的,不是来被你们羞辱的!”
“呵呵……还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沈乔抿嘴,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笑的更加猖獗,“这么有骨气,你还勾引靳少哄骗蜜宝?我女儿是天上的皓月星辰,你算个什么东西,下贱胚子一个!
还故作清高来赔偿致歉,以为施展苦肉计靳少就会来帮你?还真以为他会给你撑腰?”
沈乔举手投足都是贵妇人对平凡人的鄙夷和轻视,她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割着简糖糖的心,说出的话更是难听至极。
简糖糖从小就没少受舅妈的气,但也从未这样被别人骂过。
她承认自己失手伤了陈溪,但是她不是故意害人,陈家更没有资格一字一句的侮辱她。
“那你们呢?”简糖糖抬了抬下巴,“这就是你们陈家的家教吗?一口一句贱人。伯母自视甚高,不也还是口不择言,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简糖糖咬牙,顶着沈乔锐利的目光不卑不亢道。
“听听啊,看看你这一身傲骨的目中无人的样子,你伤了人,反倒还是我们的错了!”沈乔气得胸膛起伏,指着简糖糖怒道。
陈峻生手腕一抖,将雪茄丢在一旁,缓缓站起身,刚毅的脸上神情漠视,简糖糖却从他幽深可怕的眼窝中看到翻腾的怒火。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给了你这一身傲骨!”陈峻生阴霾着脸,语带煞气。
“简糖糖,你以为佑辰会来帮你吗?痴心妄想!”陈溪冷冷的看着她,恨透了她淡漠与世无争的样子。
沈乔冷哼一声,坐在陈溪身边,拉住她的手脸上满是心疼,目光一转,落在简糖糖身上时,又尖锐凌厉:“我陈家大度,就当你是无心之失,但你今天必须给我女儿跪下磕头赔罪,如果你认错态度好,我们就姑且不计较。”
简糖糖浑身一颤,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磕头赔罪?”
陈溪靠在床边,眼尾微微一勾,涌出兴奋激动的光泽:“简糖糖,你还等什么呢,快点给我跪下磕头赔罪!我知道你穷得叮当响,拿不出钱来赔偿,只要你跪下磕头赔罪,我就原谅你。”
她迫切的想要看到简糖糖下跪屈辱的样子。
陈俊生背着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们陈家不缺钱,陈溪受了委屈,他们就要从简糖糖身上加倍讨回来,至少药折辱简糖糖的自尊,狠狠挫伤她的傲气。
他要让她明白,谁才是未来靳家的女主人。
现在他们就是要给简糖糖来个下马威!
“让我下跪?不可能!”简糖糖抿嘴,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纤长的睫毛颤抖,琉璃美眸中蓄满了屈辱的雾气,“道歉我同意,但让我下跪绝对不可能!既然你陈家不肯轻易原谅我,那就以牙还牙,让陈溪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一次!是死是活,我都不和陈家计较!”
她瘦弱的身子笔直的站在病床前,满脸都是玉石俱焚的决绝与傲气。
沈沐安背叛她,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走!
别人伤害她,她就还回去!
她伤害了别人,也不介意别人从自己身上讨回,她宁可让自己被陈溪推下去摔得头破血流,也绝对不对这个女人下跪。
“哼!简糖糖,你还在期待靳家保你吗?你不过是一个下等人,真以为蜜宝叫了你几天妈咪,你就是靳家的女主人了?”有一瞬间,陈溪被简糖糖眼底的决绝震住,反应过来后,是更深的痛恨,“今天,你必须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