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我心底有数。”白一茶点头,胡乱的答应着。
可她心底清楚,只要离开宁风致,嫁给谁都不重要了,她的心已经死在了宁风致身上。
简糖糖又不放心的念叨几句,再三确定白一茶散心后就会立即回来,才满心忧愁的挂断了电话。
……
夜渐渐变深,而又漫长。
靳家,别墅。
蜜宝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佣人们,小脸如寒冰一样。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寒着一张小脸,噔噔噔的冲上书房,拽着靳佑辰的裤腿。
靳佑辰正忙着处理公司的合同,感觉到膝盖上的抓力,微微蹙起斜飞入鬓浓郁的眉头,低垂的眸子里掠过淡淡的光泽,静静的看着蜜宝,“……?”
“爸爸,你真的要结婚了吗?可是我不喜欢你和果果妈咪在一起的的样子……”蜜宝小脸阴沉沉的站在靳佑辰面前,粉雕玉琢的小脸皱的像个包子。
“自己下去玩。”靳佑辰收回落在蜜宝身上的眼神,表情淡漠,浑不在意。
临风站在一旁,看着蜜宝瞪着乌黑油亮的眼睛,被靳佑辰噎的小脸憋屈,满眼不敢置信的模样,顿时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心头渐渐发冷。
靳少这些天的改变,就连蜜宝都看不出来,可为什么靳少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察觉……
“爸爸……”蜜宝不满的嘟囔着,心底却想着简糖糖。
靳佑辰握紧手中的钢笔,心头的浮躁越来越重,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有苏果果在他身边,这种焦虑的心情,才会变的好一些。
“你给我安静点,如果在让我发现你去找那个女人……”靳佑辰眯起眼睛,顿时寒光如刀刺向蜜宝。
蜜宝小脑袋一缩,唇瓣委屈的哆嗦起来。
爸爸什么时候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过他……
“爸爸是坏人!”蜜宝小嘴一瘪,哼了一声,扭着头跑了。
临风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背脊满是冷汗,一股凉意从脚心窜了上来。
他帮蜜宝去查简糖糖的事情还是被靳少知道了,为此他被罚去藏靳阁受刑,挨足了两天,才哆嗦着腿站在这里。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靳少的脾性越来越难以捉摸,弄的他每天提心吊胆的。
“你也出去!”靳佑辰撑起手,烦躁的捏了捏紧蹙的眉心。
临风慌忙低垂脑袋,走出书房,末了小心的将门带上。
靳佑辰“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钢笔拍在书案上,波云诡谲的眸子翻起一阵又一阵的骇浪,他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哗啦”一身,扯开厚重的窗帘,望向远处的风景。
星河璀璨,灯火闪烁。
夜晚的冷风不时从吹过院子的树梢,拂过他冷峻如寒冰的脸庞。
狭长的凤眼危险的眯了起来,记忆中的脸,已经模糊,甚至快要消失。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会突然之间变的这么模糊,模糊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忘记了那个女人的脸……
靳佑辰幽冷深邃的黑瞳缓缓覆上一层迷茫的光泽又缓缓闭上,想象着苏果果的模样,心底的躁动才渐渐平息。
再次张开双眸时,他浑身的气势收敛干净,像蛰伏在深夜的猎鹰,敛起满身锐气。
……
医院,特护病房。
宁风致陷入沉沉的昏睡中,周晚躺在一旁的软布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毛绒毯子。
寂静的病房陷入一片幽暗中,依稀剩下窗外倾泻而入的月光,打在地上。
黑夜中,张开一双明亮的眸子,周晚借着月光,望向病床上早已疲倦昏睡过去的男人,长长叹了一声。
“嘎吱”一声,病房的门由外打开,周晚一惊,慌忙坐起身。
“谁?”
“小晚,是我。”宁夫人满脸疲倦的走了进来。
周晚心头的警惕一松,立即起身“啪”的一下按在电灯开关上,顿时驱散黑暗。
“宁姨,你怎么这么晚来了?”周晚走上前,挽住宁夫人的手,疑惑的问道。
“家宅不宁,争论不休的,还是这里清静些。”宁夫人摆摆手,看了一眼昏睡的宁风致,眉眼下写满了心疼,“哎,风致今天怎么样了?”
周晚心头明了,知道宁家最近一直处理着宁风致和舒锦熙的离婚事宜,原本一直咬着不肯离婚的舒锦熙突然松了口,答应离婚。
宁家人纷纷松了口气,可现在宁风致在医院,无法签字,舒家人又一直催着,今天晚上甚至说出不能让舒锦熙守寡这种难听的话,摆明了就是讽刺宁风致要死了。
宁夫人听的刺耳,加上宁风致车祸,宁氏高层那边又不得安生,闹的一团乱,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阿致很好,最近病情越来越稳定,恢复状态也越来越好了。”周晚看着病床上闭目沉睡的男人,心头一动。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辛苦你了,怀着孕还一直这么费心费力的照顾风致。”宁夫人握住周晚冰凉的手,一脸歉意。
周晚摇摇头,脸上露出不在意的笑容,“没关系,阿致帮了我这么多,能留在这里照顾他,是我的荣幸,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帮过我的一切。
“小晚,你还怪我吗?”宁夫人沉默半晌,看着周晚淡漠如菊的笑着,心头的亏欠越来越重。
她想起多年前,自己强逼着周晚离开宁风致时候的场景,眼神不忍的闪烁着。
若早知今日,她当初又何必执着什么门户之见。
“没有什么怨不怨的,只能说我跟阿致有缘无份,能够这样照顾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健康也好。过去的感情,我早就放下了。”周晚笑笑,眼中有遗憾,有不舍,可更多的是坦然无谓。
”都怪我,当年你们家公司出事,要不是我牵制着风致不准他帮你,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看的出来,这么多年,风致就从来也没放下过你,当我看到白一茶那张脸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他分明是把那个孩子当成了你……”宁夫人说着,眼底泛起了凌光,满是失落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