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斐顾及开快了会让黎书不舒服,他尽量开得平稳。旁边的黎书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偶尔咳嗽几声。
医院门口,一群人在等着。
院长说:「等会儿人来了要注意态度。」
大晚上还被叫出来,有些医生颇有微词,毕竟其中有些医生是按时下班,但碍于院长的威严,不敢说什么。
院长目光扫视一圈,严肃地说:「大家都打起精神。不可以出错。」他刚刚接到总院的电话,说有个大人物要来他们医院,叫他一定要接待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他这心里还有些忐忑。
等待中,一辆车驶来,停在门口。
院长立马跑上去迎接,其余的医生也跟着跑起来。好在这个点大厅人不多,还不至于引起别人的围观。
车里下来一个清瘦的少年,他绕到副驾驶抱出一个女孩。
「杨院长是么?」
少年的声音冷淡疏离,却不乏礼貌。
「是是是。」看到人的那一刻院长有一丝怀疑,听到他说的话院长就确定这便是等的人了。
「外面风大,进去再说。」晏斐用外套把黎书盖住,往医院里面走。
院长在前面带路,「好。」
他专门准备了高级病房。
晏斐步子急,很快到了地方。他把黎书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侧身让院长来检查。
等院长检查完,他说:「只是普通的感冒,拿点药吃就行。」
身后有些医生默默翻了个大白眼,就这种小感冒还需要骨科、神经科、妇科医生吗?他们来了个寂寞。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院长退到一边,说:「这位姑娘最近休息少,加上贪凉,这才感冒的。」
「那我可以做点什么来帮她吗?」
黎书的脸还红着,鼻子塞着,微张着嘴呼吸,嘴唇也是干干的。他只想减轻一点姐姐的难受。
「用棉签沾水涂在嘴唇上,醒了给她餵点热水,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没事了。」
院长悉心地讲,晏斐用心地听。
讲完该讲的,院长带着一行人出去,留下晏斐与黎书两个人。
病房的灯光昏黄,洒在黎书脸庞上,额前有些碎发被濡湿,有种破碎的美感。
晏斐给黎书严严实实地掖好杯子,拿纸杯接了一点热水,细细地为黎书润唇。
棉签描绘出她的唇形,棉签一直滞留在唇角,晏斐深深地盯着有些水光的唇,喉结滚动。
忍了那么久,那些旖旎的想法似乎在今晚就要冲破禁锢,欲望的野兽在嘶吼,推着他亲吻下去。
他深呼口气,慢慢低下头去。就在一两厘米处,黎书不舒服地皱眉,喊:「水。」
晏斐立即抬起头,压住出格的想法,起身给黎书接了一杯热水。
他托着黎书的头,让她方便喝水些。
黎书口干舌燥,她无意识地大口喝着水。喝完她继续躺下睡觉。
黎书嘴边有没喝进去的水,晏斐本想拿纸巾帮她擦干,却神差鬼使地伸出拇指沾她的唇角,放到嘴里用舌尖舔。
他的神色瞬间有些魇足,像是传说中的凶兽吃了猎物后的神态。
—
沈予礼很早就起床,等尚耀杰带人来。
早上五点多,尚耀杰风尘僕僕地来到沈家,一路奔波的疲劳写在眼底的黑眼圈里,「沈总。」
「你坐到一边。」沈予礼先嘱咐他,又看到他身后的中年大叔,「您就是以前xx药房的老闆吧?」
那个药房的名字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第一次有人对他释放温暖,那个女孩给他涂完药后把剩余的药给了他,他看到塑胶袋上写着『xx药房』。
九年过去了,药店老闆老了许多,可还是个精气神很足的人,他说:「对,你们找我干什么?绑架是犯法的。」
沈予礼先给尚耀杰一个眼刀,然后对药店老闆赔礼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一件事。」
药店老闆冷哼一声,「要问什么?我这种小人物可并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事。」
沈予礼见药店老闆这幅态度,便觉得可靠度又近了几分,看着不像是贪财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
「您还记得九年前的一天吗?有个小女孩带着满脸是血的男生进了你们药房,拿了些药,还给男生涂上了药。」
药店老闆:「这么久过去了,我怎么会记得清楚?你不妨再说点细节。」
沈予礼又说:「女孩大概初中一二年级,穿着白色蓬蓬群,带着口罩,眉间有颗痣,眉眼很乖。男生十六岁,很高,很瘦。」
药店老闆『嘶』了一声,眼睛往上看,回忆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是不是某个七月的下午?」
沈予礼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手撑在大腿上,问:「是的。您认识那个女孩吗?」
「你这么一说,那我就知道了。是我们那片姓管的丫头,叫什么来着?」
「管彤。」沈予礼帮他说出名字,试探地问。
「对就是这个名。我们也不熟,记得她爸有点赌,后来躲债搬家了。」
说到这里,沈予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最初碰到彤彤的时候她正在酒店兼职,彤彤那颗眉间痣引起了他注意。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下了班,他就跟在身后。发现来到了熟悉的小巷,这些巧合撞到一起让他开始觉得不是巧合,想要再暗中观察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