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斐随意甩出刀,管彤害怕得紧闭上眼,尖叫道:「啊啊!」
黎书也急得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刀并没有扎在管彤身上,只是贴着头皮飞过去了,她松口气。
管彤的耳垂被割伤,几缕头发丝被削下,管彤惊恐得吞了口唾液。
晏斐压低声说:「别着急,还没结束。」
管彤骇然地睁大眼睛,晏斐轻松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彷佛她是卑微的奴僕,晏斐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不用晏斐动手她就能魂飞魄散。
黎书手上还有伤口,晏斐不能多花时间浪费在这女人身上。况且,他不想黎书看到他过于暴力血腥的一面,在黎书心里,他永远是那个听话懂事的男朋友就好了。
在黎书面前压抑着自己难堪的本性,是他最擅长的事了。
去医院的路上,晏斐静静地挨着黎书,一言不发。任凭黎书怎么说话逗他,晏斐也兴致缺缺。
晏斐恹恹着脸,像一朵焉掉了的花,失去了光泽。
直到后面黎书回到家里,晏斐还是沉默着。
黎书大概猜得到晏斐的想法,于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晏斐拉到沙发上坐着,安慰说:「没事,就是皮外伤,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晏斐至始至终不敢去看黎书的手,抖着声说:「还痛吗?」
黎书说:「不痛。」
晏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包扎白绷带,眼眸猩红,痛得呼吸一滞。
他沙哑着开口:「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他眼里泛着泪光,布满红血丝,一直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黎书哪捨得晏斐这么自责,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施暴者一人的错。
她堵上了晏斐的唇,吮住他的唇珠,说:「你没有错,再道歉就不理你了。」
鼻尖碰鼻尖,黎书笑说:「晏斐小朋友,不许哭。」
晏斐抱住黎书的腰,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反覆问:「手还痛吗?」
黎书感觉得到晏斐的双手有些颤抖,她心疼又欢欣,「你亲亲应该就不会再痛了。」
晏斐好喜欢她的,她也要多多喜欢晏斐。
晏斐知道黎书在说笑,还是珍重无比地捧着她的手,轻柔地落下吻。
他宁愿自己被捅得血流成河,也不愿看到黎书受到一点伤。如果他们之间的苦难都由他来背负就好了。
姐姐是云巅的神明,万丈光芒。若有人胆敢冒犯,便由他悄无声息地解决。
忙得焦头烂额的沈予礼不知是从哪里得到消息,得知管彤拿刀伤了黎书。
他心神不宁地翻动着文件,黎书到底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有没有送到医院包扎呢?
还是自己去看看,沈予礼这几天吃穿住都是在公司,套上外套就准备出门。
助理看他要走,大为吃惊地拦住他:「沈总,您这是要去哪?」
外界只知道沈氏集团近几天的风云变幻,其实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半月之久,背后的困难旁人无法知晓。
公司管理层的人几乎吃完年夜饭就回来继续上班了。沈总跟魏平合伙开发的新产品是属于智能家居用品这类的,但上市之后引发出很多问题。
有用户拿回家用,结果发生了爆炸,后来接二连三发生此类事情。他们只好收回已经卖出去的产品,一经细查,发现是设计问题。
他们便仔细琢磨,终于调整到完美的精度后。重新上市又遇到强劲的对手,加上之前的事故,他们的货根本卖不出去。
投资商陆续撤资,跑得不见人影,资金鍊一下就断开了。
魏平为了这个项目也耗费了很大财力,觉得救不起来这产业,便提出放弃。
沈予礼不肯,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能起死回生。他把自己所有的流动资金投进去,支撑了一段时间。
但市场就是很无情,任你再怎么努力,它都不会感动。沈予礼亏得血本无归。
助理还记得沈予礼消沉了几天,连夜喝酒,对公司的事似乎也没有那么上心了。
再后来就是公司与公司之间的较量。
沈氏集团最大的对家就是萧氏集团,那萧氏集团刚开始还只是一点小打小闹,抢他们的客户与订单。
却不想其后愈发变本加厉,处处使绊子。
沈予礼顾及以后的相处,请对方吃饭,问及原因,萧氏集团的人说:「沈总要过难关,也不必拉其他公司下水。」
助理当时不太明白,回来之后便清楚了。上次管家食品工厂牵涉到沈氏集团,收尾之际正好有人爆出萧氏集团的小道消息,转移了战火。
这件事按理说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才对,却让萧家找到了把柄。
沈予礼起先为了赔罪还忍让着,在一次竞标中主动放弃了看好的地皮。但萧氏集团紧咬着不放,从各个方面为难沈予礼。
营业额受到影响,公司董事会十分不满,连同何文厚一起来制裁审判沈予礼,如同豺狼虎豹般凶恶。
现在正是白热化阶段,沈予礼稍微掉以轻心就保不住位置!
沈予礼格开他,说:「我有分寸,有事打电话。」
助理徒生一种无力感,他怎么可能劝得住沈总呢?算了,听天由命吧。希望这一次也能如往常一般顺利度过。
沈予礼徘徊在小区楼下,菸头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