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声音刚一响起,苏青立马醒来,迅速关掉了闹钟,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赵玉,她跟个树袋熊一般紧紧的抱住苏青,披散的长发半遮住面庞。
显然赵玉并没有受到闹钟的影响,苏青轻轻拨开赵玉的身体,拉开帐篷的一点,外边还是一片漆黑,但隐约能看到一点旁边帐篷的样子。
天就快要亮了!
轻轻推了推赵玉,“醒醒,小玉,天快要亮了!”
“啊~什么,天亮了吗?”赵玉艰难的半起身,眼睛还在闭着,语气中满是不情愿的慵懒。
坐起身后,赵玉垂着脑袋狠狠的打了个哈欠,随后伸了伸懒腰,慢慢睁开眼睛,用手搓掉眼角的“芝麻糊”。
看着赵玉一连串的动作过后,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意识,“再撑一会儿,看完日初咱就回酒店歇歇。”
“嗯,好!”赵玉把自己的长发扎起来,接过苏青递来的湿巾擦了擦脸,精神又恢复了一些。
“走吧,咱出去占个位置先。”苏青披上大衣,爬出帐篷,赵玉紧随其后。
二人走出帐篷后,周国松的闹钟也响了起来,他猛然起身,关掉闹钟,双手搓了搓脸,揉了揉眼,强打起精神,披上大衣爬出帐篷。
看了一下周围帐篷里陆陆续续响起手机闹钟的声音,他们队里的成员应该都快起来了!
周国松在附近活动一下身子,“报告”
“入列”
压抑着的报告声陆陆续续的响起。
“站成两排,女生在前男生在后,都靠近一点挤一挤。”
眼看着人到的差不多了,“从左到右依次报数。”周国松站在队伍前边,右手握着一个长筒状的布袋,听着队员的报数。
“1” “2” “3”……
“45,报告应到人数45,实到人数45。”
“好!都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队员们压抑着的声音中饱含着激动。
——
这是一个平常的早上,他们身穿仪仗队的军装拿着八一式步枪模型刚升完旗。
“今天天气不错啊!明天就是周六日有什么安排吗?”周国松戴着白手套右手拿着指挥刀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哦,班长是有啥安排吗?”站在班长周国松面前的常近也是附和着问道。
随后队里其他人也是附和着,“听班长的安排!”
“好,晚上6:30大礼堂南门集合,都别吃太饱啊!”
“好!”
“立正,向右看 齐,向前 看,解散。
“杀!杀!杀!”
队伍开始分散变成小组,两人成排三人成列的走在道路中间,军装上分麦穗相互碰撞,清脆的声音与军靴踏地声交响,朝阳的光辉撒在军装上,为他们染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好帅啊!”
“同学,你好,我能跟你们拍张照片吗?”
许昭同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被突然过来的同学拦住,“原地踏步走,立正。”
“不好意思啊!学校有规定,要是想拍照可以到国旗班的办公室去申请一下,就在行政楼二楼的201。”
“齐步 走”
许昭同带着队伍继续走,但嘴角却是压抑着上扬,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被人拦住了,但他还是很开心。
回到宿舍,脱下军装,许昭同抑制的嘴角扬了起来,张着嘴傻乐,舍友们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他们有早自习。
想着当初经历过的种种磨难才换来的这一身衣服,不,不仅仅是衣服,还有荣誉,那一切就值得。
那是什么样的磨难呢?
是早上5:30到晚上11:00的艰苦训练,整整两个月与舍友的见面仅在上课的时候。
是军姿站到双脚麻木,是压脚尖的热泪盈眶,是端腿端到走路一瘸一拐,是敬礼敬到用不好筷子只能用勺子。
是练枪练到肩膀被砸肿,是魔鬼周五晚上的意志力训练,操场上的30圈,环绕校园负重跑,站小台上夹了25张扑克。
“撑不下去,随时可以离开,想想现在,你的室友正在宿舍吹着空调打游戏,想想一会儿他们就会去下馆子吃香的喝辣的,你们还在这儿坚持有什么意思。”
“是啊,有什么意思呢!”许昭同叠好军装,把帽子放在最上边,他用手扶正帽子,摩挲了一下帽檐随后关上柜子。
希望晚上班长的安排不是什么惊吓,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心抽抽。
成院十五届国旗班的群里开始热闹起来。
@周国松,班长晚上是惊喜还是惊吓啊!
big胆·jpg你敢猜班长的心思小心没你好果汁吃。
坏笑·jpg
……
“听说许组长又叕被拦下来了!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小姐姐了!你不介意吧!”
“哦哟,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许昭同”
“哦,许同学,不说话装高手!”
“吃饭呢!话说西苑的胡辣汤不错,兄弟们要来试试吗?”
“哦哟,这话题转移也太生硬了!”
“队内不允许谈恋爱,队外可以的哦!”
“兄弟们,谁懂啊,上午满课,还是在不同的校区。”
“这就不得不提俺们三天假的事儿。”
“图书馆有约的嘛!我给你们占座。”
“卷,给我狠狠的卷!”
“图书馆+1”
“+1”
“王者滴滴”
“和平滴滴”
“晋级赛,来个大腿抱抱!”
许昭同同意了微讯好友申请后便把手机静音,背着挎包向教室走去。
他上午就两节课,身为文学专业的他,班上只有七个男生,被戏称葫芦兄弟。
熟练的往后排扔来几本书帮葫芦兄弟们占座,他坐在了前排。
这两节古代文学鉴赏的课是大课,三个班一起上的,讲课的是个退休返聘的老教授,说话带点口音,比较喜欢问问题,但好在即便是答不上来也没有什么惩罚。
要是答上来的话,老教授还会继续接着问,尤其是喜欢提问前排的同学。
许昭同虽然不近视,但他喜欢坐在前排,一方面是力门口近,另一方面是比较空旷,坐着舒服,再一个他虽然性格上有些内向,但并不害怕老师的提问,也不会因为回答不上问题而觉得羞愧。
他很享受向内寻求自我世界的满足,也就是不会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就出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现象。
宽阔的教室里,后排坐满了人,前排却空荡荡的,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没抢到后排位置的人,但他们也大多数三两成群,只有许昭同自己一个人独霸一排。
“昭同你来回答一下《诗经》的类别。”伍旭看着面前帅小伙子扶了扶老花镜问道,他喜欢上课提问,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的课有回馈,学生也有参与感,他不喜欢课堂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一开始他对许昭同的称呼就是,这位短发的小伙子,对就是你一个人坐在第二排,那么显眼。
“好,你先坐下吧!”
[古代文学是炎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历史悠久,其起源,约略同炎华文明的起源同步。]
老教授退休后便回到自己的家乡,后来又被家附近的大学聘了过来,一周只有两天的课,教着也不累,正好也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在之前的学校他的课学生们虽说不是争着抢着来听,那也是座无虚席,而今看到学生都往后钻,伍教授只是觉得有趣,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打磨下,他的心早就如幽深的古井般平静。
他不喜欢用多媒体,奈何身体跟不上了,板书是一件辛苦活,这课件是他管得意门生要的,他想要讲好这门课,但却又不在乎有没有学生去认真听,毕竟新教材里面的编者有一半出自他门下。
伍教授自觉自己这一生也无愧于学长之名了!
“《诗经》分为风雅颂三个类别……”
“不错,那你知道这三个类别分别讲了什么吗?”
“不知道!”
“好,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讲!”
来到这所学校已经三个多月了,伍教授印象最深的还是这个同学,每次周五的课总是孤零零的坐在第二排,即便是自己每次都会问他问题,他也没有想过躲到后边,不会就是不会,很坦然。
而且这小伙子辨识度还是挺高的,一头双利的短发,剑眉星目很有精气神,坐的倍儿直挺,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提问知道许昭同的名字。
伍教授老了,觉少,早起闲暇时候就在操场上散步,经常见到许昭同在操场上跑步,还跟他打招呼。
“不错!”是伍教授对许昭同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