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是一个诞生于战争的国家,德意志民族从来没有放弃过征服欧洲的梦想,自从德意志帝国统一之后,德国为了当这个欧洲的老大,发动了两次世界大战,后面龙场悟道,以德国为中心,构建了欧共体,成为了欧盟的经济支柱,以和平的方式得到了在战争中无法得到的地位。
这就是奥古斯特为她的德国设计的道路,德国将慢慢的从军国主义中抽身,最终构建一个以德国为中心的欧洲联盟,以经济捆绑的方式领导整个欧洲。
这套流程有一个弊端,就是它不适合这个时代。
如果说是凡尔登战役让法国开始反思战争,那斯大林格勒战役就是让德国开始反思战争的契机。
为什么呼吁和平,因为我们早已见识过残酷的战争,见识过尸横遍野的山地与平原,战争从来没有办法解决任何一件事情,它只会将问题延后,在战争过后,一切的仇恨都会被压制下去,但是它终将爆发出来,并且摧毁掉一切。
普鲁士是军国主义的发源地,普鲁士历经六世,腓特烈大帝在晚年也曾想让普鲁士变成一个正常的国家,但是他失败了,他那时候已经老了,没有时间将朝着军国主义狂奔的普鲁士拦下来。
德国未来做出的行动,所信仰的一切很大程度都跟军国主义有关,早在普鲁士选择这条道路的时候,它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而腓特烈大帝没能办到的事情,现在交到了奥古斯特手上,她比腓特烈大帝还要年轻许多,她有更多的时间去将路走歪了的德国重新拉回正轨。
民族自由党跟保守党在帝国议会中提交了一份议案,那是一份新的战争计划,分为两个部分,东线战争和西线战争。
保守党代表在议会中说道,“德国现如今已经来到了历史的转折点,德国在普法战争中打败了法国,等法国人恢复过来之后,巨大的民族仇恨将会充满他们的大脑,他们会再一次向我们开战,我们要先发制人,一鼓作气彻底打败法国。”
“俄国的威胁也十分巨大,俄国的领土面积比德国大太多了,发展的潜力也深不见底,但是俄国最能仰仗的也就是东方的工业基地和高加索的油田,只要我们能够夺取白俄罗斯、乌克兰、立陶宛等地区俄罗斯将不再是威胁。”
“现在德国需要的是铁血的政策,我们要求继续增加军费,英国人已经表态了,他们想要战争,我们也不能落后,只要英德两国联手,英国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殖民地,而我们可以得到整个欧洲。”
保守党的言论在议会中很能得到支持,德国刚打赢了三次王朝战争,士气正盛,有一种荡平天下的冲动,而法国的实力,俄国的潜力,英国是否会支持德国,这一切都不重要,反正就是有一种起飞有手就行的错觉。
只不过俾斯麦不喜欢这种说法,她难得的在议会中写了几句话,“军国主义是普鲁士在欧洲博弈中活下来的必要手段,但是普鲁士已经是过去式了,对于德国来说,军国主义并不能成为国家发展的长期纲领。”
忘战必危的前提是好战必亡,发动战争是需要成本的,这些损失本来是可以投入到更多有意义的地方去,比如农业科技基建等。
而且在欧洲大陆上,打的战争跟其他地区比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其他地方比如非洲那就是部落冲突,美洲武装内斗菜鸡互啄,亚洲那一般打的都是碾压局,基本上含金量都不算特别高。
但欧洲这块地,民族成分复杂,诸国林立,大伙实力差距老实说差不多,德国够强吧?但你说能不能碾压法国,那只能是在梦里了,德国的实力的确不弱,但是也没有强到能够碾压其他国家的地步,单挑就够呛了,再来一个那可是真的遭不住。
俾斯麦看着这议会的情况,心里着急啊,德国要是有一天,国会的议员上头了,喊着什么我们再也不能容忍谁谁谁骑在我们的头上了,必须干他娘的一炮,民众一听媒体的煽动,得上头了,喊着支持战争,跑到乱七八糟的地区高唱莱茵战歌什么的。
军方一听有仗打了,也上头了,喊着什么德意志军队欧洲第一,皇帝也上头了,说什么要夺取阳光下的土地之类的疯言疯语,然后气势汹汹的拉上一些神头鬼脸不明所以神志不清的队友,去来个向全世界宣战什么的。
那德国就完蛋了,耶稣都救不回来,一个民族需要自信,但不能太自信,不能啥都是我最牛逼,其他人全傻逼,那就成自傲了。
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在不贬低自身的同时正视别人,别人比你强那就是比你强,日子过得比你好那就是比你好,硬吹和尬黑都没有什么意义,贬低别人并不能让你变的多么厉害,反而还会降低你在别人心中的评价。
王朝战争打出了德意志民族的精气神,德国国力的强盛也让德意志民族开始去琢磨欧洲霸主的位置。
但是这种由极端民族主义衍生来的沙文主义最终肯定是混不下去的,现在的保守党就完全是这个吊德性,又高呼阳光下的土地,又要干沙俄,还想去踹英国一脚,突出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
现在德国全国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就是英国小丑而已,军队有我们强吗?他们跟法军五五开,我们都平推法国了,所以我们比英国强,俄国被英法打败了,德国又比英法强,那德国肯定也比俄国强。
德国都比英法俄强了,难不成还比美国弱吗?我们都比美国还强了,在东方偏安一隅的大明也不太可能是德国的对手,四舍五入一下,德国现在就差一场战争来证明自己了。
当然后世已经有无数的史料向我们证明了,德国确实证明了自己很能打,欧洲斗殴冠军,当然很快也就被世界警察和斯拉夫拳击手逮捕了。
奥古斯特在宣布海军大建之后,就去琢磨自己的名字要用在哪艘战舰去了,根本没空管国会的事情。
或者说她对帝国议会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些个政党就没一个是能入她的眼的。
晚上同床共枕的时候,缇娜跟奥古斯特抱怨最近的议会魔怔人,全都是神志不清的人物时发出感叹,“为什么我们不能学英国搞一党制得了,这样我也能轻松点。”
“嘛,国情不同肯定是不能用同一套解法的,英国的议会制度跟德国不同,我们不能沿用他们的制度,不过未来倒是可以往总统制的方向发展,但是现在不行。”
如果德国搞一党制,那就成了缇娜的一人堂了,那可不好。
但是至少在遏制军国主义思潮方面两人的意见十分统一。
而很快,德法关系的转折点来了,拿破仑三世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