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卡尔有些好奇的时候,李扑克内西跟他解释了一下。
“国际工人联合会的主张来自于最近在勃兰登堡发售的小说,叫《钢铁雄心》,卡尔先生没有去看过吗?”
“还有这种东西?直接拿小说里的东西来用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而且一本小说的设定怎么可能搭建这么一个复杂的跨国无产者联盟呢?”
卡尔知道要设计一个能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组织机关到底有多难,把别人聚集起来当然不算难,重要的是怎么让其他人都信你这一套,从最开始的正义者联盟到后面的巴黎公社,全世界的社会主义者就是在吵这一件事情。
所有人都在互相的宣泄情感,一堆人你一句我一句,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理论和魔怔的主义都诞生于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到底谁的理论是有可行性的,谁说的是对的,就为了这件事情在左派这个基础上又可以划分出很多派。
改良派、革命派、立宪派、无政府主义等等一大堆,而卡尔自己也只是无数左派中的其中一个而已,而卡尔最大的贡献就是他将社会主义这个模糊的概念定型了,将其从一个抽象的概念变成了一个系统性的理论。
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社会主义应该是个什么,所有人都在凭感觉做事,我觉得这是社会主义,那它就是社会主义,所有左派都在模糊中探索,然后搞的特别乱,基本上没有哪个派系是能够将所有人都团结起来,然后再进行革命的。
这个国际工人联合会很明显也给不出能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但它是第一个尝试建立跨国社会主义政党联合的组织,而提出这个想法的人甚至只是一个小说家,甚至都没有到现场来。
而且卡尔突然觉得,钢铁雄心,这玩意的名字咋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啊。
卡尔似乎想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不会吧?”
李扑克内西点点头,“没错,是陛下的续作,一口气出完了呢。”
“天哪……”卡尔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改变了,这个女皇是真的有点令人捉摸不透,反正卡尔是没搞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奥古斯特素来对无产阶级的运动十分在意,她时而帮一手,时而压制,主打的就是一个权力平衡。
理由无它,就是想靠左翼的力量制衡永远想着扩张和剥削的右翼极端民族主义者,而且工会的存在能够尽可能的减轻社会的矛盾,甚至可以说是给资本主义续了一命。
工人的工资上升可以使德国尽可能的避免经济危机的影响扩大,经济危机的影响减少了,自然倒向社会主义的人就会减少,至少在阶级矛盾彻底激化到无可逆转的之前,资本主义都可以靠这条线路给自己续命。
德国的资本家也算是版本比较超前的选手了,他们虽然没有见到苏联那恐怖的力量,但他们见到了巴黎公社爆发出来的力量后,现在也算是怂了,本来只是屈服于奥古斯特的强权,现在都会主动的给工人们放假了。
但是很明显还有许多国家的资本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过个二三十年他们也该懂了,毕竟历史是有其必然性的,既然资本家们和贵族选择剥削,那人民迟早会觉醒,然后站起来大炮开兮轰他娘。
卡尔则觉得国际工人联合会,也就是共产国际的理论居然是一个国家的君主提出来的,甚至还给出了一套不算完善的制度标准,这任何一件事情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极其炸裂的,这是在教无产者怎么干翻自己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相关的条例都来源于小说吗?”
“当然不是,只是一部分而已,很多其他地方都是国际工人联合会后来完善补充的,不过我拜读过钢铁雄心这本书,那个国家是我们所有人都向往建立的国家,卡尔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本,我现在就有带在身上。”
李扑克内西拿出了那本钢铁雄心,这还是卡尔第一次见这本书,由于莱茵地区距离勃兰登堡那边有点远,而且这本书也不在莱茵报上连载,卡尔最近一段时间也总是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完善自己的资本论,没什么时间去接触这些东西,所以消息有些滞后。
但他看到这本书的封面时还是被惊讶到了,这本书的封面是由多个人组成的,跟阿道夫系列的不同,阿道夫系列主打的是黑色的色调,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恶魔的崛起的封面是一个人的背影,带着象征身份的红色卐字肩章。
帝国的崛起中,封面是鲜红崭新的万字旗,而到了帝国的毁灭中,万字旗变得沾满灰烬,中间还有一道巨大的裂痕将其一分为二,象征着最后纳粹帝国的结局。
钢铁雄心也沿用了这一套玩法,搞了一点创意出来,钢铁雄心的第一本是一个带着一字胡的领导人,他的背后有个伟岸的虚影,他们将手指着前方,台下有许多人将眼睛都看向了他们指着的那个方向,象征着约瑟夫将国家带向了那个他希望的方向。
而第二本的封面融合了许多战争的元素,其中一个最大的工人举着一把锤子,周边有飞机和战车,工人的身下是无数的士兵,既有男兵也有女兵,他们目视着前方,手里是上膛好的机枪,配上副标题绝不后退。
老实说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也多亏了印刷技术的进步,以前发布的图书封面都是没有的,一个大大的标题直接就拍在你的脸上,看上去要没那么好看。
而奥古斯特作为一个审美特殊的人,她就要搞点不同的,她牺牲了一些书本的耐久性,换得更加华丽的封面,也更能引起别人的兴趣,而这种给书籍整封面的操作很快就风靡了整个德国,现在书本的封面都五花八门的,就连卡尔当年写的《康米党宣言》现在都有封面了。
卡尔接过了那两本书,“多谢,回头把钱给你。”
“不用,都是朋友,没有必要斤斤计较这些小事情,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一个卡尔先生的签名。”
卡尔笑了一下,打趣的说道,“我的签名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怕盖世太保去敲你家大门吗?回头给你们穿小鞋那可就麻烦了。”
“我都来这里了,难不成还怕盖世太保吗?”
恩格斯这突然想起来了,这家伙怎么还在啊?你小子不是德国社民党的吗?动机不纯啊这小子。
恩格斯知道李扑克内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个很纯正的社会主义者,但是很多时候立场不够坚定,在国会中他是最激烈反对俾斯麦的那一派人,但是在批判中又总是使自己的头脑混乱,所以他处于一个激烈的革命者与一个改良主义者之间。
不够果断是他的毛病,一方面他可以不惜代价的参与保卫巴黎公社的工作,但是在国会上他又显得小心谨慎,总的来说,恩格斯作为他的老朋友,并不认为他符合国际工人联合会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