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扶着瑟曦，从穆勒大教堂出来，登上主教为他们准备的马车。


    “去哪，先生？”


    教堂安排的马夫相貌英俊，声音洪亮，臂膀肌肉发达，一看就是驾车的好手。


    “你知道瑟曦牧师住哪吗？”亚伦问。


    马夫拍了拍胸口，明亮的眼眸在夜色中微微发光，“凡是教堂在册的牧师，住址我都记得，先生，您坐稳咯。”


    声音未落，马夫扯动缰绳，熟练的操纵着马车上路，亚伦很喜欢这个小伙，干活利索，不婆婆妈妈。


    亚伦扶着瑟曦，淡淡的女人香不停地往鼻子里钻，要说一点反应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亚伦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正人君子这四个字跟他搭不上边，但他也不是色中饿鬼，不至于搞趁人之危的事。


    瑟曦伏在亚伦的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一些小动作，譬如时不时地盯着自己某个部位“欣赏”，偶尔吸吸鼻子，但始终没有过分的动作。


    没错，瑟曦确实有点醉了，人生第一次喝酒，还是高浓度的圣酒，多半杯下肚让她一下就失去了方向感，走路都有点困难。


    醉，但没有醉死，还保留着基本的判断和意识。


    “你睡着了吗？”


    又沉默了一段时间，瑟曦悄悄转过身，偷瞄了一眼床底的亚伦，见他不停翻身，忍不住问道：“你还不睡吗？”


    瑟曦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几乎听不清。


    怀里的瑟曦越来越软，亚伦能感觉到，沉甸甸的压力让他胳膊微微发酸。


    被亚伦扶着出来，吹了点风，她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


    虽然做了心理建设，但真走到这一步，她怎么可能不怕，怎么可能没有遗憾。


    瑟曦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生，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眼神微微发烫，“要不？”


    “瑟曦小姐，你与其愧疚，不如想想该从什么地方补偿我，我的损失可太大了。”


    “你确定吗？”


    他思想还在犹豫，身体下意识地有了动作，手放在了瑟曦的肩膀上。


    瑟曦没有说话，温润的气息打在亚伦的胳膊上。


    “修女攻势”只是莱斯特手中一张很不起眼的牌，自从穆勒确认了在坎拜尔的正统地位后，莱斯特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张牌了。


    感受着亚伦不断传递的体温，又夹杂着酒精的作用，瑟曦本就酡红的脸愈发红润起来，像熟透的苹果。


    随即他就把手抽了回来，钥匙找到了，打开门，亚伦找到卧室，把瑟曦放在床上。


    马夫洪亮的声音叫醒了亚伦，他压下心底的邪念，把瑟曦扶下车，走进胡同。


    得不到回应的亚伦开始在瑟曦身上摸索，没有想象中的旖旎，毕竟钥匙又不可能放在隐私部位，亚伦只是摸了摸瑟曦的腰。


    按照老牧师的说法，莱斯特从来不会抛弃那些送出去的修女，恰恰相反，只有被他看好，认为有潜力的修女才会被送出去。


    别说候补圣女，就是正式的圣女职位，也就他一道口令的事。


    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抱歉。”


    背地里，有不少牧师说穆勒能够战胜其他两个派系，是因为莱斯特的“修女攻势”。


    从衣柜里又找了一床被褥，放地板上，亚伦关上门，躺了上去，“早点睡吧。”


    亚伦张了张嘴，有些无奈，“伱说呢。”


    “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你留在这里，莱斯特一定认为我们俩……总之，你什么都没得到，我却白白承了你的人情。”


    但亚伦的分量不可能跟莱斯特比，先不说亚伦是否能真的帮她晋升四阶，即便是能，她还是要经过一系列考核和评定，才能晋升为候补圣女。


    莱斯特是一个很有能力，洞彻人心的实干家。


    亚伦尝试询问瑟曦。


    教堂到她居所的地方不算远，但瑟曦觉得这段路无比的漫长，像是从大陆到月亮，看不到头。


    “别走，今晚留下来吧。”


    从穆勒派近五十年的发展历程来看，莱斯特从来没有看错过一个人。


    瑟曦不知道她现在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很明显，她被莱斯特选中了。


    听起来有点魔幻，但这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亚伦敷衍了一句。


    “嗯。”


    不等他有所动作，瑟曦轻微抖了一下，随即用力闭上眼睛，眼角渗出泪水，划过脸颊，落在床上。


    过了很久，依然没能入睡的瑟曦问。


    瑟曦抱着被子的手一僵，有点尴尬，“不好意思，你今晚就住这好了。”


    “到了先生，前边拐弯，第二个门就是瑟曦牧师的住所，门上应该有门牌，里边路窄，车进不去，麻烦您从这里下来吧。”


    黑暗蔓延到两人的躯体，凭借着一点月光，亚伦通过门牌找到了瑟曦的家。


    瑟曦轻轻吐了口浊气，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亚伦真的是一个好的归宿吗？


    说起来，只有他亏了。


    希望能在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莱斯特手中的一张好牌。


    还没等他起身，忽然觉得袖口被扯住了，回过头，看到一双似水的眼眸。


    柳叶腰是什么，亚伦以前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


    反正亚伦没有，他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说真的，听到主教两字，亚伦顿时觉得有点煞风景，也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一场交易，从一开始，亚伦就落入了莱斯特的陷阱中。


    亚伦为瑟曦的醒悟感到开心，但随即问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瑟曦小姐，你打算让我怎么回去，马夫已经走了，你要我走回福尔斯托吗？”


    “你走吧，我想明白了，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不用急于一时，不走捷径，我一样能走到终点，而且会走的更远！”


    亚伦握住瑟曦刚才扯着袖子的手。


    还有这好事？


    时隔多年，莱斯特再次掏出这张牌，说明他极度看好亚伦的未来，莱斯特的眼光绝对可靠，如果怀疑他，那就相当于在质疑历史。


    当亚伦放开她，她才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瑟曦重新躺下，闭上眼却怎么都睡不着，一想到亚伦睡在自己闺房，她就觉得心慌意乱。


    莱斯特呢？他是主教，穆勒教堂的二把手，大主教常年不问世事，侍奉神明，莱斯特就是教堂的实际掌控者。


    从神官到主教，他在位将近五十年的时间，穆勒派系从三足鼎立到脱颖而出，再到雄霸坎拜尔，莱斯特绝对居功至伟。


    以至于像瑟曦这种新生代牧师，大多时候只把那些老牧师口中“辉煌岁月”当成故事来听，直到今天，瑟曦才知道，以前听闻的那些闲言碎语不是虚构的情色话本，而是现实。


    亚伦不喜欢趁人之危，但要是别人主动开门，他肯定得进去跟人家好好聊聊。


    为了能长时间维持和重要人物的联系，莱斯特会持续的提升修女的地位和实力，让她们担任教堂的重要职位。


    瑟曦面临抉择，是相信莱斯特，把自己交给亚伦，还是选择退缩，保持纯洁之身回到教堂，继续为了候补圣女的位置挣扎，蹉跎岁月。


    经过刚才那一遭，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这不是空穴来风，穆勒的崛起确实是从莱斯特担任神官的那一年开始。


    “钥匙在哪？”


    主教的意思她很清楚，是想用她来拉拢亚伦，在穆勒大教堂，牧师以及牧师以上级别的神职人员都知道莱斯特主教是什么样的人。


    本来做好了奉献的瑟曦一时间有些懵，睁开眼，发现亚伦躺在地板上，心中一颗石头缓缓落地，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的体态居然能好到这种地步，哪个男人能忍住不犯罪，绝对拥有钢铁般的意志。


    亚伦本来就快把身上的邪火压下去了，听到瑟曦细软的声音，得了，刚刚的清心咒白念了。


    亚伦明白瑟曦的意思，莱斯特用瑟曦来笼络自己，想要让他未来回报教堂，那么作为中间人的瑟曦一定不能抛弃，相反，她大概率会平步青云，走上人生的快车道。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修女们把这条途径当成最重要的晋升通道，为此，她们甚至不惜采取一些过激的方式来展现自己的魅力。


    感受到对方身体不住的颤抖，亚伦清醒了，他把手收了回来。


    亚伦帮瑟曦脱掉跟鞋，小巧的脚趾微微撑开裤袜，很是可爱，亚伦给瑟曦盖上被子，打算离开。


    ……


    即使亚伦看起来像个良配，但是，但是她还是无法从心底去接受，去认可，她的命运不该是这样！


    瑟曦的住所不大，但是很温馨，坐在床边，残余的酒意逐渐涌上来，试图左右亚伦的意志。


    亚伦笑了笑，“我想，除了身体，你本人应该能为我创造更大的价值。”


    亚伦给过她承诺，说过会帮她晋升四阶。


    这种酸是幸福的，亚伦有点沉迷，酒精确实在发挥作用，亚伦都有点把持不住。


    觉得瑟曦听不懂，亚伦又补了一句，“睡不着。”


    他叹了口气，“你差点把我十几年的道行给毁了，还想让我早点睡？”


    陷阱……知道是陷阱，还是想踩怎么办？急，在线等。


    “嗯，主教想把我送给你，这样对我们都好。”


    亚伦的话虽然有点轻佻，但瑟曦从中感觉到了认可，她不应该是货物，而是一个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