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晴。
暮色里,雨落人间。
风落,吹起一身雨雾。
云开日月,夕阳晚照。
日月同晴,分云雨。
远处青山共雨,青翠欲滴。
山林地域候春时,天下迎春。
红霞漫天,正是归家时。
陌上行人,缓缓归矣。
正前方有一处峡谷,山石林落,高树参天。
放眼望去,不知林深何处。
天地垂云,欲携荒野大地。
碧海接晴天,世外之地,荒凉,无人烟,虎狼呼啸山林。
峡谷入口外,不过二里。
有一人,有一老马。
一马,背负一少年。
少年一身粗布粗制成衣,细看粗制亚麻衣上,有点点暗红斑块,马蹄有些慌乱,没过大地,踏过水坑。
红泥旁有杂草堆,洒落点点飘红,化作红泥,也沾湿了马背上一个粗制麻布包裹,包内夹层相互粘结一起。
远处传来一破风声,木箭破风而来。
呼啸着从马上少年头顶约一拳高位置,穿行而过,没过头顶。
少年强忍身躯上的痛意,低头伏在马头上。
老马颇为镇定,径直跑开。
没入一旁的林中石林,一处角落里。
经此一变,少年无力撑起身子,只得低垂着头颅,紧贴着老马鬃毛。
不过须臾,染了一团红霞。
约莫,过了一会儿。
马上传来声响,少年随着老马奔跑。
一道人影,随着马儿奔跑,身形起伏。
少年紧闭的眼眸没有松动,肌肉开合不知几时。
一段时间后,少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双眼。
一双眼睛没有光彩,灰暗无力,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
双眼亦无神,由于自身失血过多,尤其后背重伤,身体受创,伤上加伤,一个年轻的生命即将终结。
掩埋在这无人知晓的山林里,成为野兽的猎物。
山间白骨,化作泥土。
峡谷上方,巨石上立有一狼。
灰褐的眼睛,紧盯着下方山林石地,它在等待食物。
不急不忙,耐心充足。
灰褐的毛发飘扬着,身子抖了抖,舔了舔腿部的皮毛,仔细看,眼神中专注,冷静,一颗心平静,不受周围动静的影响。
十分有礼貌,灰狼抬头看了看天空。
少年轻出一口气,嗓子眼里血腥味直冲入鼻,努力吐出几口血沫。
少年静静等待,在马背上昏睡。
不知多久,也不知多远。
等到自身呼吸偶有通畅,恢复了一点力气。
马上的人儿,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
陈长安道:“这又是何方,景色如此绝美,又透着无尽的荒凉。”
来不及多想,又一口气血涌上喉咙,只好强忍剧痛,自知自身气数将尽,今夜,将葬于荒野云深处吗?
心中凄楚,求生的本能,依旧在。
只得撑起心头一口气,不至于坠了心气,失了意识。
头痛欲裂时,眉心上方深处,突然显现一阵水雾。
水雾不时隐现,透出处几丝细雨,这雨雾来的正好。
若一场春雨,碰巧遇上这一残破的身躯。
久旱逢甘霖,枯竭的身躯,拼命吸取这一股股生机,延续孱弱的生命。
一场及时雨,浇灌着贫瘠的身体,修补身体残缺的血气。
这雨雾,如暖阳般,温暖着单薄的身体。
一丝又一丝红雾,也被云雾吸引,朝着陈长安而来。
滋润他的身体,弥补少年自身的气血亏损。
老马奔腾,用尽力量避开敌人的木箭。
天色,也暗了下来。
一抹猩红的残阳,散发着冷冷的光。
陈长安明白自己的身体需要休息,需要保持体力。
霞云闭月,希望终有时。
陈长安低语道,“马儿,马儿,希望咱们可不要成了野兽的食物,这可大大不妙啊。”
“经此一难,希望,你我都不要做这山间的孤魂野鬼。”
“也不知马兄能否听懂我的话,我这异乡人来此一趟,殊为不易,可叹,可悲,可气。”
微弱的气息,似乎残夜里的灯火。
随风起伏,又似山间的旅人。
四处飘零,叶落归根。
山间的红叶,水中的鱼儿,俱有归途。
只此一人一马,无处可去,无家可回啊。
“同为难兄难弟,兄弟齐心,还望一起挺过此难关。”
“生死存亡之际,也不知马兄能否懂我心意,如若知我心语,还望助我躲过此难。”
随即,陈长安不再言语。
心中存着一口气,慢慢陷入昏迷。
身体的温度,也渐渐变冷。
危机,悄然来袭。
马上的人儿,也无暇关心自身安危,失去了意识。
马儿偏头,嗅了嗅气味。
又转头,看了一眼来时的山路。
马蹄轻轻踩踏着地面,尾巴甩动。
侧耳听了会动静,后方山林中有野兽嚎叫,嘶鸣。
突兀地,一阵虎啸声,回荡在山林。
群兽的动静,也渐渐熄灭了下去。
似乎一场未知的争斗,慢慢结束了。
片刻后,老马寻了一条小路,朝着未知的方向,奔袭过去,慢慢远离野兽,摆脱了身后的危险。
.....
前方不远处,有一小村镇。
村口木门,留有一丝缝隙,也传来一阵低语,
罗娜气呼呼道:“爷爷,这么快就回家了吗,我还想再看一会。”
罗娜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爷爷快看,外面好像有马的嘶鸣声。“
小女孩凑近看了一看,顿时惊叫一声,“爷爷,马背上还有人,我们要出去看看吗?”
罗克爷爷慢慢凑近,登上门右方一土丘,提着灯往外伸了一手。
罗克爷爷小声道:“荒野的危险你都明白,野兽,可是猎人,我们是猎物,大晚上的人可得小心,别瞎了眼,被野兽给害了。”
罗娜趁爷爷正说着话,一不小心,开了一个门缝,偷跑出去。
一会儿,身后跟着一匹老马。
马背上,驼有一少年,正是陈长安。
善良的少女牵着老马,往土丘后面百米外一处石屋赶去。
到家后,罗娜轻声道:“别怕,马儿,爷爷很善良的,会救你跟你的主人。”
一阵马蹄声发出,老马轻踏地面,在原地转圈,仿佛似在回应少女的善意。
老马低头咬了咬女孩的衣服,马尾甩动,拍了拍背上的人,可惜他正昏迷,也没有动静传出。
罗娜看着这一匹老马,心中不忍。
“爷爷你快过来,看一看这一马一人”少女朝着窗外呼喊道。
罗娜的爷爷,走了进来。
罗娜牵着爷爷的手臂,眼睛发亮,露出笑容。
罗娜小心问道:“爷爷,能救活他吗?他似乎伤的很重。”
爷爷没好气道:”小丫头,别晃了,爷爷的老胳膊都要散了,容我看看,配些药剂,等几天再说。“
一阵石磨声传来,罗娜帮着自家爷爷一起研磨药粉,这药粉可能救他一命。
因此,罗娜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懈怠。
一会儿的功夫,罗克爷爷收拾了一会儿桌面上的药粉,“这药剂弄好了,一切都要看他自己了,睡吧,小丫头。”
日复一日,十天过后。
陈长安悠悠醒转过来,一醒过来,才发现换了人间,再也不似从前。
熟悉的场景,慢慢消失。
在心中,在脑海里。
心中不由感叹,小小叹息一声,提醒自己。
不能再用以前的目光,审视这世界。
自己必须要适应这一方世界,新世界。
新的纪元,重头再来。
真真是改天换地,重新来过。
不知年岁,不知身处何方。
换了个人间,连身体,都不再是原身。
一切都已变了模样,陈长安还需要时间适应这一副身体,适应这日子,学会生存,活下去,至于以后的路。
没有多想,先恢复身体再说,养好伤才是正事。
偶尔心中失落,心情低落。
这一片丛林,对于自己这异乡人来说,无异于一处失落之地。
一切过往,皆为序章。
熟悉的家乡,屋前屋后的花草树木。
池塘,桑树,橘子,枣树,都已不在。
雪白的梨花,粉红的桃花。
离着家不远的河流,都已消逝在视野中。
脑海里大约还存续着部分记忆,画面,不免心中唏嘘。
陈长安对自己说,“好好生活,慢慢走回正轨。”
拍了怕自己的大腿,还好身体的正反馈还在。
身体正在慢慢恢复,掐了掐手指,还能感受到痛。
侧身,挪转身子。
伸出双手看了看掌心,掌纹还是熟悉的纹路。
当前只能慢慢适应身体,几天后,对这里的语言稍有熟悉后,陈长安慢慢起身,用行动回应着身体的呼唤。
慢慢吸了一口气,准备走出门外,去看看这世界。
这些日子,还未好好看过这一处异乡。
只是略有耳闻,似乎空气清新,很舒服。
身体恢复一些,似乎能正常行走了。
慢慢走了几步往门外走去。
靠近木门,伸手推开木门。
迎面而来的正是,刺眼的阳光。
几分钟后,才适应这里的阳光,走下一方石阶。
门外,一位年轻活泼的少女,天真浪漫。
金色的头发,宝石般碧玉蓝眸,身体修长。
一弯月眉跃然欲出,小巧的鼻子,樱唇轻启,伴有风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如泉水叮咚声传山涧。
罗娜看着这个少年,黑眸黑发,有好看的眉毛,消瘦的身形,体态修长。
脸上苍白一片,披着一身兽皮甲衣。
这是爷爷喜爱地鹿皮制成,轻便保暖。
爷爷看他身体弱,就拿出珍藏的皮甲给他暖身子。
罗娜轻快道:“你好,我是罗娜,是我爷爷罗克救你回来的,你身体好些了吗?”
陈长安咳嗽道:“你好,我是陈长安,谢谢你的爷爷,他很厉害,我的身体恢复的挺好。“
“只是短期内气血亏损,气力薄弱,最近只要吃点气血充盈的肉食,相信就能慢慢好转,恢复一些了。”
其实陈长安还有一点未说,此时在太阳光照射下,一丝又一丝赤霞,间或夹杂着阳光的温暖,慢慢被身体吸收。
这神秘赤霞快速修补着陈长安的身躯,似乎身体出了问题,能从阳光里吸收一丝暖霞。
不过,陈长安隐瞒了这一件怪异的事。
主要是不想节外生枝,徒然招惹风波。
罗娜开口道:“那你要好好休息,我去跟爷爷说。”
少女回身,向门外跑去。
陈长安出门,看向门外的街道。
多是破败的土石结构小屋,有一些孩子好奇打量着陌生人。
一个叫克里的小孩道:“我叫克里,这是我的伙伴诺德。”
克里指了指右手处的小孩,金发,微卷,身体瘦小。
顺着手指的方向,陈长安露出笑脸。
笑着道:“你好,我叫陈长安,是被罗克爷爷救回来的,现在出门看看,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克里笑着回应道:“大家都知道罗克爷爷救回来一个黑发少年,这里是德林村,周围都是荒野山林,外面很危险,晚上更要警醒。”
陈长安挥手道:“谢谢你,我要出去一小会儿,在村子附近转一转,不打扰你们了。”
陈长安经过几日的行走,慢慢了解了附近的情况。
同时,也在适应身体中的神异。
日暖月华,得这两物相助,又经过罗克爷爷的照顾,身体已经恢复好了。
这具身体本名叫亚罗德,是个没落的小贵族,原身失去了领土,重新出发,寻找希望之地落脚。
这片地域名为荒野,靠近一个名为诺德的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