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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箭在弦上

    路霄云像猎豹一样迅速地冲向前方,他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颤抖地扳开了车底的暗门。


    然而,他刚掀开一条缝隙,一股狂烈炙热的风立即从外面涌了进来,如同火焰一般炽热,他只能急忙将暗门再次关紧。


    他瞬间明白,他现在正身处在无人的荒郊,没有了城邑的防护罩的保护,车外面炙热的可怕。他的脑海中快速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他需要一个计划。


    他环视四周,眼神瞬间定格在一名狱警身上。他迅速地过去,灵巧地从狱警身上扒下软甲和头盔。虽然略显宽大,但他紧紧地系好带子,勉强穿上。


    他调整了一下,确保自己的动作不会受到阻碍。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推开了暗门。


    瞬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沙石夹带着热风从门口涌进,他只能紧紧地抱住门框,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他向下看去,飞车依然稳稳地在几十米高的空中行驶。


    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激动,他准备纵身一跃,跳下去。他被瑛特赋予了神龙之力,他对自己的身体有着足够的信心。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跳下去的姿势,眼神坚定地盯着下方的丘陵和干裂的土地。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团巨大的火球在飞车的后部爆炸,飞车开始不稳定地摇晃。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停下,他必须跳下去。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准备行动。


    突然,一片耀眼的白光迸射进来。


    紧接着,咣咣!爆炸声滚滚而来,警卫飞车被震得更加猛烈地摇晃。


    怎么回事?路霄云急忙抬头四望,却被车窗外的场景惊呆了,只见窗外的隐形机甲云车纷纷被更强大的火力击落。


    他又向外围的天空看去,那里正有漫天的军方战斗机群不断地赶了来,加入了战斗。在更远的天际,一艘空霸-s8ng35i深宇太空战舰悬浮在那里。他认识那巨无霸怪物,这是太阳系联盟最先进的外太空武器,轻易不会现形,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场合它出现了?


    由于警方援军的出现,让双方的火力对比发生了极大的反转。


    幸存的隐形机甲云车发现了情况不妙,纷纷停止了攻击,随即进入隐形模式,无声无息地撤离了……


    “不!不能这样!”路霄云歇斯底里地怒喊。他眼睁睁地看着前来拯救他的空中力量就这样逃走了——而这一刻距离他成功逃脱不到一分钟。


    他绝望地坐在地上,车底的热风继续猛烈地吹了进来。此时的他,早已大汗淋漓。


    他想继续跳下车去,哪怕没有接应。可是他又傻了眼,因为飞车早已不是原来的飞行高度,此时距离地面百米之遥。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去,他并无把握。而且就算可以成功落地,那接下来又往哪里逃呢?大地之上空旷无比,没有任何藏身之地,而周围却全都是军方的武装力量……


    “呵,认了吧。”路霄云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


    他思量了许久之后,选择束手就擒。


    此时,警卫飞车仍然是自动驾驶模式,平稳地驶向目的地——玄灵法院大厦。


    路霄云面无表情地呆坐在车里,看着窗外。


    车舱里昏迷的士兵和狱警们都陆续醒来了,他们看着这个嚣张的犯人和他身边的一切,顿时明白了所有。于是,他们二话不说,用枪托冲着路霄云的头就恶狠狠地砸了下去——这回轮到他昏迷了。


    ……


    不知又过了多久,路霄云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声音:“你!起来!下车了!”一个狱警恶狠狠地吼道,他用枪托戳了戳路霄云的胳膊,显然还记恨被这个不知名的大胆狂徒给收拾过,而且是一对二。


    路霄云慢慢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此时车已经停稳了,自己被重新换上了囚服,戴上了手铐。旁边的狱警也都穿戴复原,伤口都被包扎起来。


    “这是在哪儿?”他问道。


    “在你该去的地方!”狱警没好气地吼道,“下去!”


    “哦。”路霄云踉跄起身,从押送舱向武装舱走去。他发现掀开的地板竟然已经复原,仅露出一些撬痕;武装舱的门阀也都已经恢复如常,里面的士兵们却都不见了,只有一些血迹和弹孔……


    离开武装舱的尾门,他踏上了地面,发现自己正站在玄灵法院大厦门前的公民广场上。


    这里只有几辆铁箱警卫飞车停着,比出发时少了好些。周围护送的军用机甲战车的队伍都不见了,替代它们的是几辆常规的警车和一些治安警察。


    路霄云看到广场上到处都是人,这些人都是奉天郡的公民。人们在这里休闲游憩,处处充满了欢乐和祥和。如果不是戴着手铐,他都可能会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不是来这里接受审判,而是来晒太阳的。


    路霄云穿着邋遢的囚服和其他囚犯们走在一起,在狱警们的押送下,慢慢向法院大厦靠近。


    人群中,早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对这一队犯人指指点点——


    “快看,又抓了好几个犯人!”一个围观者说道。


    “那个犯人看起来挺年轻啊!”另一个围观者又说。


    “小宝贝,看到没?你要乖,否则就会像他们一样被抓起来!”一个母亲教育自己六岁的孩子。


    “我不要!”那孩子急忙捂住了眼睛。


    ……


    听着隐约的指责声,路霄云心中一阵苦笑,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夹在队列里,蹒跚地向玄灵法院大厦走去。大厦的门口早已有另一队人马在等候,他们是法院的法警。


    两队警务人员汇合了,狱警和法警很快完成了犯人的交接,紧接着狱警就离开了。


    临走前,那两个押送路霄云的狱警又送来了好一段冷嘲热讽的脏话,还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这才离开。他们的眼神极度鄙夷,似乎已经知道这个犯人的下场。


    ……


    很快,法警们带着犯人们进入了法院大厦,他们首先要经过的是一条宽敞的走廊。


    这是一条又长又幽暗的走廊,似乎被笼罩在一种异样的能量场中。这里被严密监控,安保措施也十分健全,不过此时却显得一片狼藉,因为有很多工人在维修管道。地板和墙板多处都被掀开,裸露出其内乱七八糟的线路和器件。里面的管道有明显的爆裂痕迹,显然这是维修的起因。地面堆放着很多器具,旁边的应急门也半敞着,里面同样也堆了各种器具……


    “从这边走!”法警队长冷冷地说道。


    犯人们顺从地照办了。


    从踏进法院大厦的一刻起,路霄云的情绪就变得麻木,他意识到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再无旁骛的希望。如今,他的寄托只能停留在洛兴的身上,尽管他还记得对方那软绵绵和满是虚汗的手。


    他庆幸那两个被自己暴打的狱警还活着,他也坚信自己射进武装舱的子弹没有打死人。他告诉自己,接下来要在法庭上想好说辞,尽量为自己开脱责任,要强调自己是无意的,强调自己是受到了惊吓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


    一边走,法警们一边发着牢骚。


    “见鬼,怎么这里又坏掉了?”一名法警嘟囔道。


    “昨天开始维修的,大家注意脚下!”法警队长答道。


    “为什么不派机器人来修?”另一名法警看着这些脏兮兮的工人,摇了摇头。


    “天晓得!”队长无可奈何。


    大厦的保安正在引导现场秩序,“师傅,东西不能堆这里!应急门也不能随便开!”他语气充满了倦意和无奈,显然早已习惯了豆腐渣工程,对这类维修见怪不怪。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移开!”工头师傅一脸憨笑,命人立即把器具从应急门后搬了出来,把应急门重新关了起来。


    “也不能堆在这儿啊,堆在这里大家怎么通行呢?”保安没好气地又说。


    “好的,好的,我们现在搬回车上。维修太麻烦,工具太多了!”工头师傅又是一脸堆笑。


    ……


    伴随着他们无聊的谈话,法警们带着一行犯人穿过了长廊,又坐上了电梯,然后又穿走了一个长廊。如此反复。


    过程中法警和犯人的队伍慢慢分散,去了不同的地方。


    路霄云则在队伍中留到了最后,直到只剩他一个犯人。又经过了七转八转之后,他终于来到了玄灵重罪审判庭。


    这里有很多审判室,法警带着他走进了其中一个。


    “吱嘎!”一声,审判室的门打开了,路霄云慢慢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审判室宽敞明亮,呈椭圆形,具有一种强烈的神圣感,似乎在这里被审判的犯人是在接受着上天的裁决。


    路霄云诧异地发现,审判室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公职人员,旁听席空空如也。此时,几位法官正在起身,准备离开。而洛兴正坐在被告席旁的辩护律师席上,诧异地看着刚刚进门的路霄云。


    被告席的座位是空着的,那是路霄云自己本应坐着的地方。


    看到路霄云进门,洛兴迟疑了一下,然后大声向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我的被告已经来了,您看?”


    几名法官抬了抬眼睛,瞧了瞧远处的路霄云,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法警,没说什么,就又低头继续整理文件了。


    “法官大人?”洛兴以为法官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法官们依然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等到他们将文件拾掇整齐后,就陆续拔步,向门口走去。


    “法官大人!”路霄云按捺不住了,也喊了起来。


    “不要嚷了!”其中一名法官终于说了话:“庭审已经结束了,你迟到太久了!”


    “我们在路上遭到了袭击,所以……”路霄云解释道。可是他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路上的事情,我们都知道!”


    “法官大人,请您听我说……”


    “抱歉,我们马上要去下一个地方开庭了!”那法官淡淡地回了一句,就从路霄云旁边的大门走了出去。


    其它几位法官也跟了出去。


    路霄云见自己拦不住法官,只好询问洛兴:“洛律师,判决是什么结果?”


    洛兴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霄云,我尽力了,但是……结果不是很理想,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说吧!”路霄云盯着洛兴。


    “你被判定有罪。而且因为你拒绝招供,所以要将你送入玄天集中营,接受劳改、接受深入调查……”


    “tmd招什么供?我没有犯法,招什么供?!!”路霄云暴跳如雷。


    “哎,你看看你,又是这副论调……你如果总是这个样子,那我真的帮不了你,我尽力了!”洛兴一脸无辜,语气就像长辈教育晚辈一样苦口婆心。


    “呵呵!”路霄云笑了,轻蔑地看着洛兴。


    “哈哈!”他又大笑。


    “哈哈哈哈!”他狂笑不止。


    “你怎么了?”洛兴略感恐惧地问道。


    “我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路霄云瞪着洛兴,火冒三丈。他终于认清了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是真心要帮自己,而只是一个假惺惺的虚伪之人。他突然感觉到这是一场阴谋,虽然背后的玄机他无从知晓。


    “我清楚个啥?”洛兴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霄云,你别灰心,在玄天集中营你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配合!”


    “我没有灰心,我只是看透了人性!”路霄云轻蔑地说道。


    “嗐!瞎扯,什么人性不人性的?没必要那么消极了,如果你想要继续争取,我也可以帮你。”洛兴又抛来了新的橄榄枝。


    “没必要!就这样吧!”路霄云愤懑地说道。


    “你确定?”


    “确定!”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洛兴面无表情道,“那你保重。”


    “后会有期。”路霄云神色凝重地盯着洛兴。


    “再会。”洛兴目光空洞地笑了笑,离开了。


    “请跟我们走吧!”这时,几名法警走上前来。


    “哦。”路霄云神情恍惚地迈动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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