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战斗全面胜利,光音族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立即整编收队,收拾战场,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
在山谷的湖岸,塔善坐在一处树荫下,医师正在为他包扎伤口。其他的首领也坐在他周围,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大水和意外的胜利。
突然,他们突然神色凝重,看到了一只飞龙从远处飞来。
“那龙又来了,弓箭手准备!”贰首领发出了命令。
弓箭手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弓,瞄准了飞龙。
这时,他们听见龙背上隐约有人在喊话:“大家住手!是自己人!”
“自己人?”
“是稻福!”地面有族人认出了喊话之人。
于是弓箭手们松开了手中紧绷的弓弦。
紧接着,飞龙落地,稻福和瑞霖从龙背上跳了下来。
两人在几名族人的引领下,向塔善走去。
“见过大首领!”稻福上前道。
“好,回来就好!”塔善慈祥一笑,又问:“其他人呢?”
“大首领!”稻福突然泪眼汪汪,噗通跪地:“都是我组织不利,都是我的错,请您惩罚!”
“怎么了?”塔善收起了笑容。
“他们全都牺牲了。”稻福低下了头,泪流不止。
“什么?”塔善瞬间面容失色。
“天啊!我的侄儿啊!”这时,叁首领痛哭流涕。
这消息对他来说,如同惊雷,因为他的侄儿就在稻福的队伍中。
“哎。”塔善叹了口气,缓缓坐下,“罢了,罢了,都是天意。”
“大首领,我愿意将功补过,希望还可以为族人做些什么。”
“你勿要过虑,先暂且休息吧,我们已经有了新计划。”
“知道了。”稻福沉重地应道。
塔善又盯着瑞霖,问道:“这是谁?”
“这是我们失散的族人,他叫瑞霖。”稻福说道。
“见过大首领。”瑞霖盯着塔善的脸,礼貌地发出了问候。
“瑞霖?……”塔善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十年前,我们一起去了法洞,您不记得了吗?”瑞霖说道。
“法洞?”听见瑞霖提到了法洞,塔善猛地想起了一切:“对了,瑞霖!你是被我们带去法洞的瑞霖!我记起来了!”他豁然一笑,看着眼前这个英俊高大的少年,感慨万分。
“是的,是我!”瑞霖上前一步。
“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很欣慰。大家本来以为你失踪了。”
“我过得很好。”瑞霖笑了笑,“对了,我的家人还好吗?”
“他们……应该都好。”塔善答道,“既然你回来了,我自然有办法联系上他们。”
“什么?他们不在这里?”
“是的……”接着,塔善详细说明了情况。
原来,在十年前,瑞霖的家人们担心中断了他的线索,所以并没有跟随族人队伍远行迁徙,而是选择在部落废弃地周围的森林中隐居,等他回来。为了安全起见,这些家人所隐居的地方是保密的,只有族中的少数一些人才知道……
听完这一切,瑞霖心酸不已。他可以想象,家人们为了等自己回来,肯定也受了太多的苦。
“孩子,你别太难过,我自会想办法让你们相见。”塔善安慰道。
“嗯,请大首领费心了。”瑞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好!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边走边说吧。”
于是,大家继续上路了。
很快,瑞霖归来的消息传遍了部盟,传遍了亚河部落。
大家听说瑞霖回来了,纷纷凑上前来,探望这个失踪了十年之久的孩童,唏嘘不已。
……
当族人队伍行进到一个安全之处,夜来临了。塔善命令所有人扎营休整,举行篝火晚宴,以庆祝今天的胜利和意外的相逢。
篝火晚宴很是热闹,围绕着各个篝火圈,聚满了众多的族人。他们一边烤着美食,一边把酒言欢。美丽的姑娘们和少年们应着欢乐的气氛,载歌载舞。
酒过三巡,塔善带着瑞霖前往各个篝火圈进行互动。他在这个晚宴上极受礼遇,众人纷纷感慨他十年的变化。
两人很快走到了一个特别的篝火圈,这里围坐着一群漂亮的女孩儿,她们用好奇的目光盯着瑞霖,欢笑不止。
瑞霖注意到了其中一个特别的姑娘,两人的目光不知不觉对在了一起。他发现这双眼睛美丽动人,又很是熟悉,让他觉得整个人都陷进去了。他记得这种感觉,那是十年前,在总盟之行的晚宴上遇见过的眼神。十年了,他不曾忘记。
这时,塔善用着微醺的语气说道:“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曾孙女枝雨。”他拍了拍这女孩儿的肩膀。
“枝雨?……”瑞霖猛地一惊,他记得这个名字,这就是那个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枝雨!
然而,枝雨的脸上却只有淡淡的礼貌微笑,“欢迎瑞霖勇士,我敬您!”她用着充满距离感的客套语气说道,似乎她并不记得这个孩童时候的朋友。
“愿部盟永续!”瑞霖也客套地回敬,他对枝雨的态度有些失望。
“愿部盟永续!”枝雨和瑞霖碰了杯,一饮而尽。随后,她立即低下了眼睛,转身坐下了。
瑞霖没有继续说什么,便和塔善前往其它篝火圈互动。
很快,篝火晚会结束了,族人们意犹未尽,纷纷就寝休息。
但是对于瑞霖来说,这将是一个寂静和难眠之夜。他实在不解,想不通枝雨为什么会如此冷漠。他记得这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女孩儿,可是怎么突然就变了?难道这些年里她遭遇了什么?……
转眼,夜已深。瑞霖不愿意再去想了,他苦笑不已。然而,枝雨那美丽的脸庞和婀娜的身姿,实在难以从他脑海中抹去。
……
第二天,族人队伍继续出发了。
一路上,瑞霖陆续认识了很多新的族人朋友。这些人非常羡慕他的经历,都好奇地问东又问西。众人一路趣谈,不亦乐乎。
瑞霖也有说有笑,将心事藏了起来,没有与任何人提及。
一天中午,族人们扎营休息,瑞霖路过后勤地,突然被一个姑娘喊住:“瑞霖。”
“嗯?”瑞霖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发现竟是枝雨站在那里。
瑞霖的心中百感交集,这么多天以来,他强迫自己尽快断了念想。但是每当看到枝雨本人,他那颗滚烫的心,就又会重新沸腾翻滚……
枝雨慢慢走了过来,说道:“十年了,都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这几个字引起了瑞霖的强烈共鸣,让他也意识到,其实枝雨依然记得自己、记得这个时间刻度……
“整整十年,你都没有消息。”枝雨又说,“所有人都觉得你不会回来了,我也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离开那么久!”瑞霖心情沉重地解释道。
“是造化弄人吧!”枝雨感慨道。
“我现在回来了!”瑞霖盯着枝雨的眼睛。
他喜欢盯着这双眼睛,这双眼睛美得就如同一个甜蜜的深渊,让人甘愿跌进去,哪怕接下来是粉身碎骨……
“可是,太晚了,因为我已经订婚了。”枝雨低下了头,“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什么?你订婚了?”瑞霖深感震惊和心碎,他明白了枝雨为什么会对自己那般冷淡。“好意外的消息……”他沉痛地说道,但是他的眼睛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枝雨的美丽脸庞,情不自禁地凝视那里。
“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枝雨继续低着头。
“不!我不相信!”瑞霖摇了摇头,继续盯着枝雨。
“我没必要骗你。”枝雨答道。
“不,你在骗我!”
“我没有!”枝雨继续否定道。
瑞霖干脆不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对方。
空气陷入了凝固。
枝雨感觉到对面的少年始终盯着自己,她的心中开始了波动。她受不住这么热烈的凝视,竟也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
她也喜欢看瑞霖那俊俏坚毅的脸庞,因为这张脸充满了冒险精神。有故事的男人,格外吸引她的注意。
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着,许久,许久。
突然,旁边有人走了过来,响起了很重的脚步声。
枝雨赶忙低下了头,走到一旁忙碌。
瑞霖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