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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异域相见

    雪宸和瑞霖开始了在海拉斯国的各个城邦之间游走。


    他们分工明确,雪宸依然是潜入海中,随着瑞霖的移动而移动,只在约定的时候秘密浮出水面,与对方会合。


    瑞霖依然负责找人,他跋涉在各个城堡和城镇中,忙得不可开交。他先是从神庙邻近的小镇走起,这个镇叫洛克述。


    瑞霖踏上了洛克述的街道,好奇地赏起了这里的风土人文和异域景致,毕竟这里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新鲜的。殊不知,这些当地人看到一个外国少年也同样惊奇,他一路上迎来了数不清的关注目光。


    瑞霖猛然想起了先前在锦田县碰到的几个海拉斯商人,也想起了阿维安王子。此时,他多么想打听到那几个人的讯息,想着他们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他四处询问,但是没人知道有什么阿维安王子,纷纷摇头。


    于是,瑞霖实在无从着手,也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转眼,天色渐晚,到了吃饭的时间,街上更加热闹了起来。


    瑞霖选了一个不错的饭馆,进去用餐。他叫来了一个店员,参考其他顾客所点的餐食,为自己叫了一份。


    店员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去准备。


    瑞霖闲坐自处,开始暗暗观察。


    由于他有着和海拉斯商人对话的经验,在加上他的唇语学习能力如火纯情,很快就从这喧闹人群的对话中,学会了更多的当地语言。


    这时,他隐约听见旁边桌前的几个男人正在谈论自己。那是几个彪形大汉,正在用粗犷的声音窃窃私语——


    “兄弟,这家伙好像揣了不少银子!”


    “嗯,他那个兵器看起来也不错!”


    “一路跟下来,他确实只有一个人!”


    ……


    显然他们几人以为瑞霖听不懂自己的谈话。


    这时,店员陆续呈上了美食。美食很是丰富,有香喷喷的羊肠、奶酪、香酥面包、新鲜鱼子酱,还有海胆、墨鱼和蜗牛,等等……


    “先生,请慢用!”店员说道。


    “谢谢!”随着食物慢慢上齐,瑞霖大嚼大咽起来。与此同时,他继续偷听旁边几人的交谈,并用力隐藏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笑容——


    “这家伙应该不难对付!”


    “要不,办了他?”


    “老大,动手吗?”


    其中一个面色深沉的人,做出了回答:“好,办了他!”他做出了决定,并且等待合适的机会。


    瑞霖继续慢慢咀嚼着,这是多天以来他难得吃到的美食。自从来到海拉斯国之地,他对这里的饮食很不习惯,而当下的菜品意外地合了他的口味。


    很快,用餐结束了,瑞霖喊道:“店员,结账!”


    一个店员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接过了银子——自然还有他的一份小费。


    瑞霖捏着鼓鼓的钱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随后,几个彪形大汉也结了账,尾随着他走出了餐厅。


    然而,瑞霖要避免节外生枝,不想和这些地痞流氓纠缠,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要知道,他的轻功可是了得,甩开这几个人不在话下。


    于是,那几个彪形大汉也确实再也找不到这个少年的踪迹,只能相互埋怨起来。


    接下来,瑞霖继续在这小镇闲逛,慢慢找人。


    然而,几天下来,他仍然鲜有收获,唯一的收获就是弄到了一套当地人的衣服,让自己变得“深入群众”。


    焦急的瑞霖决定离开这里,去和雪宸汇合,分享这几天的见闻。


    雪宸听完他的诉说之后,也很是发愁,心中再也安奈不住对馨妲的思念。


    然而,这一切瑞霖却没有任何察觉,他只是发现这只巨龙进食慢了一点,语速慢了一点而已,因为龙的情感表达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们继续出发了,前往其它的城镇寻人。


    又过了很多天,他们陆续游走了仑悉特、石勒苏、威勃洛……等等一系列城镇,依然没有任何关于馨妲的消息。


    尽管瑞霖采用了各种各样的探听消息方式——包括重金打赏,然而他一切的努力都如同竹篮打水。他眼看着自己的钱袋越来越瘪,接下来的生计都要成了问题,于是只能重新采用低成本的寻人方式——走街串巷,独自寻找。


    又一天,瑞霖来到了法尔茨小镇。


    在这里,他惊叹不已。


    这是一个繁华的港口城镇,人潮熙攘,有世界各国的移民,包括来自上华国的,显然这是一个富裕的地方。


    就在瑞霖从码头准备进城时,突然,他听见了呼救声:“你们快放开我,救命啊!”一个姑娘正在大喊。


    瑞霖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他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几个壮汉正在推搡一个柔弱的女子往岸边走去。


    那女子显然很害怕、很慌张,不断求救。


    她周围的人却纷纷哈哈大笑:“看这妞,还不情愿呢,马上享福去了!”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用饥渴的眼神在那姑娘的身上来回扫荡。


    “难道是馨妲?”瑞霖见这场景,急忙飞步向前。


    然而,当他到了那姑娘面前,却发现与其素不相识,他认错了人。


    姑娘看着奔来的瑞霖,用渴望的目光,向他苦苦求救,“救救我!”


    瑞霖按捺不住了,想冲过去救人。


    此时,他却被旁边一个路人拦住,那路人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些情景见怪不怪。


    于是,瑞霖也就只好停了下来,继续观察。


    只见姑娘被群人簇拥着,走到了岸边的码头。在那里,有几个家属模样的人对姑娘嘘寒问暖。旁边有很多官兵,他们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姑娘和家人们交谈了一会儿,便猛地转身,踏上了船板。这一回,她不再哭泣了,甚至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瑞霖见此情景,一头雾水,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想要向旁人打听一下事情的内幕,可是他发现刚刚身边那个路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是,他只好也离开了……


    在这法尔茨小镇,瑞霖待了整整一周,四处打听。他经常会得到一些捕风捉影的线索,因为这里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实在太多,时不时就会有消息让他觉得是自己想要的。然而,最终仍然一无所获。


    瑞霖的钱袋很快空空如也,当他拿不出足够的银子时,一切行为都不再那么受待见了。周围的人们似乎都对他冷淡了起来,懒于恭维这个不再阔绰的外乡少年。


    他还记得神庙祭司们的笑容可掬,还记得各类店家们的满脸堆笑,以及其他服务人员的无微不至。然而,从某一时刻开始,这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有些失望了,玻璃心碎了一地,这本来繁花似锦的小镇对他的吸引力也随之骤然下降。这个一直生活在世外桃源的少年,还没适应人世间的世态炎凉。


    这是在又一个奔波之日的尾声,他见天色以晚,看到路旁的酒馆便走了进去,尽管他知道雪宸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免费的晚餐。


    今天的瑞霖异常郁闷,决定一醉方休,他也确实做到了。


    很快,几斤白酒与几斤葡萄酒同时下肚,让他飘飘欲仙。他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不再沉闷于俗尘,自打和部落族人在太平洋的海岸一别之后,自己从未如此畅快狂饮过。


    “咯吱!”


    突然,瑞霖对面的椅子被挪动了,紧接着坐下来一个人。这个人低着头,裹着头巾,头发看起来很短。


    瑞霖没有做声,继续闷头喝酒,他倒想看看对方什么来意,如果是挑衅之人,他趁着酒劲,也就不客气了。


    然而,对面传来一个细柔的女声:“瑞霖,你别喝那么多了!”


    听闻此声,瑞霖猛地凝住了手中的杯子,迅速抬起头来。随后,他激动万分,将酒杯扔在了桌子上:“姐姐!”


    “你小点儿声!”那人急忙示意。她正是馨妲,女扮男装,进了这酒馆。


    “哦,”瑞霖赶忙压低了声音,“姐姐,你终于出现了,你没事就太好了!”他激动万分。


    “傻孩子,我很好,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馨妲也十分激动。


    “雪宸带我来的,我们找了你好久,好久!”


    “雪宸也来了?”


    “嗯,他来了,不过他藏在海里。”瑞霖答道,“这下太好了,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他,咱们回家!”他无比兴奋,立马又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我其实早就看到你了,只是我在想办法甩掉追踪者,所以没敢和你碰头。”馨妲解释了自己不出现的原因。


    “追踪者?是谁?”瑞霖趁着酒劲,似乎有了横扫千军的斗志,他握紧了拳头。


    “记得咱们在部落废墟碰见的那些怪人吗?”


    “当然记得!”瑞霖永远忘不了自己进了兽网,之后又被秃鹰叼到空中的狼狈相。


    “就是那些家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伙儿。”


    “可恶的家伙,咱们去干掉他们!”瑞霖咬牙切齿,他虽然酒醉,但是超凡之力还在。


    “不必!异国他乡,没必要大动干戈,咱们明早就动身,离开这里。”馨妲笑了。她看着瑞霖那因醉酒而红红的脸,感觉很是可爱。


    “也好,姐姐,我听你的!”瑞霖又倒满了酒。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被猛地撞开了。接着,几个官兵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大声呵道:“所有人,立即离开!”


    “为什么?”酒馆众人哗然。


    “因为所有公共的场所即刻关停,马上就要封城!”士兵们说道。


    “啥?”几个醉汉正在兴头上,不想离开。他们借着酒胆,拍案而起,过去交涉。


    然而,那些官兵可不是吃素的,三下两下就将这几名醉汉打趴在地。


    其他人见状,不再作声,纷纷结了账,溜之大吉。


    店员们满脸堆笑地恭送着客人们走出酒馆。


    酒馆老板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他娘的,怎么又是封城?”这语气又冲又硬,显然他是一个倔脾气。


    他扶起那几个醉汉,一阵安抚。


    “呵,鬼知道,”官兵们似乎也是酒馆的常客,竟然并没在意酒馆老板的牢骚,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吧台,和他闲聊了起来:“咱们国王还不是要听那亚特兰蒂斯的命令?人家说封城,就要封城啊!”说罢,官兵们竟自顾自地倒了几杯酒,分喝了起来。


    “哎!动不动就封城!”酒馆老板无奈地摇头苦笑,“对了,这次是抓什么逃犯啊?”他并没有阻止几个官兵倒酒。


    “这次是几个重犯,有谋反之罪呢!没准要封上半个月甚至更久!”一个官兵神神秘秘地答道。


    接着,他们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起来。说着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明了。


    “瑞霖,咱们赶紧走吧,连夜出去!”正在慢吞吞离开的馨妲听闻他们的谈话,意识到事情很严峻。


    “嗯,走吧!”瑞霖也同意了。


    说罢,两人离开了酒馆,直接奔向城外。


    此时,各处城门已经禁止进出了,只是士兵们还在调派当中,场面比较杂乱,于是这两个武林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飞身跳出。


    他们很快就自由在了荒野上,虽然周围漆黑一片。


    “咱们自由啦!”瑞霖哈哈大笑。


    “是啊,自由了!”馨妲也放松了许多。


    “咱们……”瑞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旁边传来了更诡异和高昂的笑声:“哈哈,哈哈!好事成双,两个活的!”


    瑞霖记得这个声音,这就是自己十年前在部落废墟时,被困在兽网中听到的怪人声音。他拔出了佩剑,与馨妲背靠背。


    “快出来,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瑞霖怒吼道。此时的他并不惧怕,正想报当年那蒙羞之仇。


    很快,两人周围的森林和灌木里,走出来百余个人影——或者看似人影。


    其中三个人影向两人慢慢走近:“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问我们是什么东西?我们比你们的祖先还要古老!”他们怒斥道。


    “胡扯!”瑞霖冷笑道。


    在月光之下,他隐约看到了怪人的样子,这是他在十年前没敢正眼端详的模样——尽管当年是在视线清楚的太阳之下。如今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弥补了当年没敢完成的动作——目不转睛,怒视着几个走近的怪人。


    只见这些怪人有类似蜥蜴一样的头,身着人类服饰,躯干和四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我说的是事实,”领头的怪人说道,“我们是恐龙的后裔,比你们人类还要古老不知多少亿年,你可以叫我们蜥蜴人!”


    他叫拓杰希,是蜥蜴人的头领。


    “什么乱七八糟的!”瑞霖并不知道什么是恐龙,他只知道有龙,还听说过另一种和龙很像的恶龙。


    “不开窍的家伙,哈哈!”几个蜥蜴人又笑了起来。


    “好了,赶快都给我滚开!”瑞霖呵斥道。他虽然想要诉诸武力,但还是想在气势上压过对方。因为对于一个飘飘欲仙的人来说,场面越丰实,感觉越过瘾。


    “留下你们的鲜血!哈哈,哈哈!”周围的蜥蜴人竟然纷纷起了哄,他们慢慢将这合围圈缩小。


    “呵呵,那你们就凭本事来拿吧!”瑞霖轻蔑地笑了笑。


    “等一等!”馨妲打断了瑞霖的话,对蜥蜴人说道:“你们听我说啊,旁边的镇上有的是血源。我们两个人又瘦又小,没多少血的。还是行行好,放我们走吧,好吗?”


    “姐姐,没必要和他们废话,让我来领教领教!”瑞霖不解,馨妲为何如此示弱,他知道她的功力不比自己差。


    “傻孩子,你别说话。”馨妲急忙小声打断瑞霖,“你不知道那几个领头的速度有多快,快得吓人!白天光线好,咱们招架起来可能还行,可现在是晚上。”


    听到馨妲这么一说,瑞霖这才重新审视眼前的蜥蜴人。


    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了。


    蜥蜴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他们准备动手。瑞霖和馨妲不得不准备应战。


    突然,他们周围的森林开始了猛烈的摇晃。


    “哞!哞!”一阵洪亮又恐怖的声音响起了。


    “那是什么?!”蜥蜴人纷纷大惊。


    就在这时,猛烈的火舌从蜥蜴人的后方快速袭来。于是,除去瑞霖和馨妲所在的位置,四面八方几乎都成了火海——这是龙焰。


    龙焰的火光照亮了黑夜,周围清晰可见。


    “妈呀,快逃!”蜥蜴人纷纷被烧成了火人,他们四处奔逃,狼哭鬼嚎。其中一些逃走了,另一些遍地打滚,很快一动也不能动。


    “雪宸来了!”瑞霖激动了起来。


    “雪宸!!”馨妲更是欣喜若狂。


    雪宸确实来了,正在清理遍地的敌人。


    瑞霖立即开始寻找那几个蜥蜴人首领,想要趁势干掉他们。


    然而,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瑞霖也只好罢休。


    雪宸快速推进战斗,蜥蜴人根本无法抵挡。


    很快,幸存的蜥蜴人纷纷逃之夭夭,险情平息了。


    雪宸这时才缓步走到了两人面前,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馨妲,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馨妲用柔软的纤手,激动地抚摸着雪宸的鳞甲,感慨万分。这触摸,又让雪宸感觉像触电一般,那是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里不宜久留,咱们赶快离开吧!”瑞霖知道要提防蜥蜴人杀回马枪。


    “好!不过现在太晚了,不宜高空飞行。”雪宸很清楚,夜间的云层之上太过寒冷,这两个衣衫单薄的人类很难抵挡。


    “那就去稍微远一点儿的山上吧,离开这里。”瑞霖提议。


    雪宸同意了,载着两个人类腾空而起。


    他破天荒地在低空飞行,虽然有些冒险,不过远比冻伤两个人类要好。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飞到了很远处的一个山顶,选了一处安静的森林落了脚。


    确认了周围安全之后,大家便轮流酣然入睡了。


    这一夜,是有惊无险的团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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