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时少航按照电话说的时间准时到达。
虽然对方没有提及是否只能一个人过去,但他为了确保时珍珍的人身安全,毅然孤身一人奔赴约定地点。
他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油条,当然不会傻乎乎什么准备都没做。
孤身一人并不代表他真的没带人过来,只是人全都藏在暗处,看不见而已。
时少航收到保镖们传来的做好准备的信号后,手持拐杖地朝悬崖边走去。
这个拐杖有定位功能,也有电击作用。
如果他等会儿被人抓走,那么这个拐杖是他抵抗的武器。
自从接通电话后,他对这个绑匪说出的这个不详细的地址深表疑惑。
但等他来到这边后,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把地点说得这么简洁。
海岸边最高的海崖边下,他宝贝女儿就这么明晃晃地被吊在那。
人正随着海风不断飘荡,摇摇欲坠的状态,整个海岸都是她沙哑的哭喊声。
时少航脑子骤然空白,手上的拐杖都记不住了,连忙朝那边跑过去。
时珍珍在白天看见那两个绑匪打电话给爸爸,还以为自己终于能逃离那个鬼地方,摆脱被人折磨的日子。
结果等她醒来,头上的套头不见了,嘴里的破布也没有了,可是自己却在海崖边下荡秋千。
时珍珍头晕眼花,光听到下面的海浪声就已经有种想死的感觉,眼睛根本不敢往下面看。
心脏在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好冷,好想吐,被麻绳绑着的地方也好痛。
浑身的血液好像在倒流似的,让她身体变得麻木冰凉起来。
时珍珍脸上挂着泪痕,闭着眼睛像个婴儿一样,不断哭喊着呼唤爸爸。
心想这还不如被关在小黑屋的时候。
在小黑屋只是被打,在这里可是有死无葬身之地的可能性。
距离海崖有一公里以上远的居民楼上,葡皎皎一只眼闭上,另一只眼睛凑到望远镜偷看情况。
她看到一个头发稀少花白满脸老人斑的耄耋老人,顶着海风往时珍珍那边跑去。
他身形虽板正,可在海风下略显单薄。
“他就是时少航?”
葡皎皎吃惊,原以为这么厉害的人物会更年轻且有气势呢。
时迟暮淡漠地瞄了一眼葡皎皎吃惊的表情,“货真价实,你也不想想时少航和时珍珍现在都多少岁数了。”
葡皎皎想了下,一个86岁一个35岁,确实是不年轻了。
都怪时珍珍这些天动不动就哭天喊地要爸爸,跟个小屁孩被欺负要跟家长告状似的。
搞得她下意识把时少航想象成一个很威严壮实的人。
时迟暮大概能知道葡皎皎在想什么。
他讥讽一笑,“你别看他这个样子,他可是把时珍珍当眼珠子来疼,少跟汗毛都要大发雷霆的那种,你们可要注意不要被他发现尾巴,不然我们估计可以一起下地狱了。”
葡皎皎下意识将时迟暮带刺的话语在心里进行转变。
经过这些天相处,她已经习惯他的这种说话方式了。
时迟暮大概是内心变扭或者不习惯。
每次要说关心话或者好心提醒的话时,总是在话里带刺。
他有点像平头哥呢。
葡皎皎被脑海中的忽然冒出来的想法逗笑,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
“安心啦,我有一个朋友精通网络数据,它已经把一些似真似假的信息转移到时沐英身上,它处理得很好,保管让时少航他们怀疑时沐英。”
时迟暮没有回应,只是飘在葡皎皎身边闭目休息。
001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向葡皎皎保证,“没错,这种事对我而言小意思,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悬崖上,时少航把保镖叫来,好不容易把时珍珍救上来。
时珍珍的衣服还是参加拍卖会时的那套礼服,现在被人用麻绳捆绑着吊起来,导致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青紫色勒痕。
时珍珍被人救上来后反而喊不出话来了。
她身体也一直在颤抖着,表情因为身上的伤而面目狰狞。
时少航双眼含泪,干瘪又带着老人斑的双手在时珍珍伤口上空晃动,想碰一碰查看情况,可是又怕她会疼不敢碰到。
“珍珍!怎么身上这么多伤。”
时少航指着医生喊道:“快!医生快点过来检查!”
不远处的几个医生连忙小跑过来,连担架都准备好了。
“快点送珍珍去医院。”
他说着又指着保镖们下达了命令。
“你们给我把这周围都翻一遍,看看有没有留下线索!悬崖下也要看!总之给我把这地一寸一寸地翻起来。”
现场一片兵荒马乱,葡皎皎这边则是悠然收工回家。
医院里,已经平静下来的时珍珍在不断跟自己的爸爸哭诉自己这些天的遭遇。
在时少航的安抚下,时珍珍慢慢稳定心态,疲倦地闭上眼皮陷入沉睡。
她来到医院后,被人简单的换了身衣服,用毛巾清理了一下身体,做了一堆检查,折腾了好久,体力已经耗尽,再加上身边有熟悉的人,这让她无比安心。
时少航眼神柔和又心疼的看着女儿入睡。
片刻后,他踮着脚尖悄悄出门。
门外已经有几个医生候着,他们拿着一沓检查单,确定女儿只是受了大量的皮外伤后,眼神骤然一变。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恐怕不是冲他来,而是一开始就冲着他的宝贝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