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歌回到自己的公寓后,从冰箱里拿出好几瓶冰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可脸上的热意还是没有散下去的迹象。
她苦恼的捂住头,小脸上满是懊恼,“安千歌,你害什么羞,你不是都已经彻底放下他了嘛,还在这胡思乱想什么。”
想起不久前的吻,指腹不自觉地落到唇上,眸子里闪过几分晦涩和伤感。
“终究还是放不下...”
即使再怎么否认,狂乱不已的心跳还是证明了一个事实--
她还爱着唐晓。
安千歌自嘲一笑,眼底渐渐涌上一层水雾,无力感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崩溃的把自己抱成一团,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小声的啜泣。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染湿地面,似乎也被她的情绪感染。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叮咚’的声音。
安千歌抬起红肿的眼睛,胡乱地抹了把眼泪,并没有理的打算。
可门口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一直不停的按。
“谁啊...”女人从地上站起来,光脚踩着柔软的地毯,打开门。
看到立在门口的身影,安千歌一愣,脸上满是惊讶,“云州,你怎么过来了?”
宫云州英俊斯文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amy临时有事,托我把资料给你带来。”
安千歌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道,“这栋房子是我朋友帮我买的,我刚搬进来,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你先将就一下。”
“没关系,歌儿。”
宫云州换好鞋在沙发上坐下,安千歌去厨房给他倒水。
“你这次过来,医院那边怎么办,你是怎么让宫叔叔松口的?”
宫云州是一名心脏外科医生,在德国很有威望,曾经做过很多高难度的手术,他的父亲是他所在医院的院长。
男人长指摩挲着杯壁,望着她娇媚的小脸,眸子闪过几分晦暗不明的情绪,停顿一秒说,“常年工作,我的身体也吃不消,借着这次机会,正好过来放松放松。”
安千歌了然点点头,“不好意思,这次麻烦你了。”
宫云州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十指交叉,“不要总是对我这么客气好不好,我们是朋友。”
“抱...好。”
“项目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帮你?”
安千歌不自觉地又想起酒店的事,眸光微闪,“不用,你和宫叔叔这几年已经帮了我很多,不能再继续麻烦你们了。”
他没再说什么,拿起西装外套站起身,道,“歌儿,心情不好就出去多走走,不要把自己闷在房间里。”
闻言,安千歌一愣,“我知道了。云州,我送你。”
穿上外套,安千歌一路送他到电梯口。
电梯即将打开的瞬间,宫云州抱住她,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说,“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完成项目回德国。”
“不用,你忙你自己的,这次我估计得在京城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我想陪着你。”
宫云州贪恋般地闻着女人发丝上的淡淡栀子花香,俊脸上满是苦楚。
安千歌被抱得有些喘不上来气,正想推开他时,男人提前松开了她,迈着长腿进入电梯。
来到楼下,坐进车子里。
宫云州从裤兜里抖出一根烟点燃,手臂伸向窗外,身子往后靠,脑海里回想起在酒店看到的一幕。
其实,昨晚,他就已经赶到了京城,因为要处理工作,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
今天一早,得知了她的行程,便赶了过去,却没曾想看到了她被那个男人搂进怀里亲吻。
她脸红的不行,却没有任何抗拒的表现。
心里烦闷不已,宫云州一拳捶在方向盘上,眼里满是不甘,“歌儿,我绝对不会让他和你复合。”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宫云州看了一眼接通,“喂,爸,怎么了?”
“小子,这次,你打算去多久?医院这边可是一大堆病人等着你给做手术。”
宫云州看着路边的街景,道,“爸,即使知道希望渺茫,我也想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我真的不想让歌儿和那样的浪子在一起。”
宫父轻叹一口气,说,“歌儿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她,只是,爱情这事不能强求,别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嗯,我有分寸。”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挂断电话,宫云州开着车前往自己订的酒店。
冲了个澡后,他拿起手机,给mk的负责人去了个电话,“喂,宫叔叔,我是云州,听闻您最近在京城,明日方便吃个便饭吗?”
定好见面时间,宫云州又在外卖软件上下单了冰贴,留的是安千歌家的地址。
付完款后,他点开对话框,发了条信息--
歌儿,我买了冰贴,已经下完单了,一会儿记得签收。
大概过了一分钟,那边回了信息,“好,谢谢。”
望着后面两个字,宫云州苦涩一笑,暗灭屏幕,喃喃自语,“我做了那么多,你对我还是这样生疏,到底怎样做,才能走进你的心。”
另一边,安千歌拿着外卖进屋。
看着手中的白色袋子,心里泛起一阵温暖。
想起宫云州今天的反常,她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云州,东西我收到了。你今天情绪看起来不太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好好休息吧。”
安千歌道,“好,你也是。”
***
次日清早,宫云州赶往约定地点。
“张叔叔,好久不见。”宫云州走向角落里的男人,伸出手打招呼。
“云州啊,好久不见。”mk的负责人名叫张云恒,今年五十六岁,和宫父是多年的好友。
两人落座。
“云州,你爸上次带给我的茶不错,什么时候让他再给我邮点。”
宫云州笑了笑,道,“好的,张叔叔,您最近工作还忙吗?”
“挺忙的,公司派我来国内考察,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张泰森抿了口咖啡,“又要找德国的总代理人,还要确定具体开设分公司的位置,忙得我是脚打后脑勺的,这不,今天刚空闲点,你就约我出来了。”
话落,张森泰对着门口打了个响指。
侍应生上前,微微弯腰,“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云州,想和什么自己点,张叔叔请你。”
宫云州点点头,目光落向手里的菜单,说,“来杯无糖的美式,谢谢。”
侍应生离开。
张森泰身子往后靠了靠,看他,“说吧,找我来想让我帮什么忙?”
这么多年,除了两家每年的聚餐,宫云州从来没有私下找过他。
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他便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宫云州弯唇一笑,“什么都瞒不过您老。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做化妆品公司的,刚创立不久,有拿下mk德国代理权的意愿。”
闻言,张森泰脸色平静的说,“是那位安千歌小姐?”
宫云州眸子里闪过几分讶异,“您怎么知道?”
没过几秒,他就反应过来,“是我爸给跟您说的?”
“嗯。不过,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明天我也会去找她签初步的合同。”
联想到昨天看到的一幕,宫云州眸光微沉,握着杯子的手暗暗用力,“唐晓找你们了?”
秘书及时解释,“是的,宫少,唐总用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来换安小姐公司的代理权,和您见面之前刚签完股权转让书。”
昨天,他看到唐晓和安千歌亲吻,就直接离开了,并不知道唐晓和秘书之间的谈话。
宫云州敛起眸子,薄唇抿起,斯文英俊的脸阴沉无比。
据他得到的消息,唐晓是京城出了名的浪子,每次出去带的女伴都不一样,最长的恋情便是和安千歌的那一段。
当时分手,是因为唐晓出轨了别的女人,闹得十分难看。
那么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泰森见他一直不说话,手指轻扣桌面,问道,“云州,你没事吧?”
宫云州这才回神,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张叔叔,刚才有点走神了。既然歌儿已经和mk达成合作,那我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
张泰森是过来人,自然看出了宫云州的心意,提醒道,“这位唐总,从前是个浪子,但在四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切断了所有和异性的联系,再也没去过酒吧,就连助理都换成了男人,听闻,他一直在等一个女人。”
“谢谢张叔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