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到第三个小时,傅闻璟带着唐盼盼赶来。
“清临,师父进去多久了?”
安清临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回道,“三个小时。”
“我进去帮忙。”傅闻璟说完,跟随护士去换衣服。
唐盼盼拍拍安千歌的肩膀,无声地给她鼓励。
安千歌眼里蓄满了一层泪水,心里感动不已,“盼盼,谢谢你和傅总能够赶来。”
“都是应该的,二嫂。”
唐晓把保温杯递到安千歌手里,蹲下问她,“千千,阿姨的事你有告诉子昂吗?”
“还没有,我打算一会儿就去给子昂的老师打电话,如果...妈真的熬不过去,也应该见到最后一面。”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说话。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
给安子昂的老师打完电话,唐晓拿着车钥匙走出医院。
傅月汐和唐盼盼一左一右坐在安千歌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安千歌看着大家为安母忙前忙后,情绪好了很多,她笑了笑,道,“谢谢大家都赶过来帮忙。”
唐盼盼佯装生气,“二嫂,你看看你,你又来了。”
“你和傅总来,两个孩子呢?”
傅墨安和傅墨涵今年四岁,正是最调皮的时候。
唐盼盼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用担心他们,阿璟爸妈带着呢,老两口宠的不行,两个小崽子连家都不愿意回。”
傅月汐也在一旁附和,“对,墨涵那丫头,比他哥淘多了,每天到处乱窜。墨安呢,又静的不行,拿本书能从早看到晚。”
“听着就很可爱,盼盼,等我妈病好了,我想去安达市看看他们兄妹。”
“好。”
三四十分钟后,唐晓带着安子昂回到医院。
一见到安千歌,少年一路上强忍着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他把头搁在姐姐的肩膀上,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姐,妈...她不会有事的对吗?”
安千歌抬起手,在安子昂的后背上拍了拍,“对,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唐晓胸腔里像塞了一块石头似的,难受得不行,在眼泪落下之前,连忙转身朝楼梯那边走去。
安清临察觉到不对劲,紧跟着起身。
到了拐角,唐晓趴在楼梯的扶手上掩面痛哭,肩膀一耸一耸的。
安清临迈着步子走过去,“廖老是行业里的翘楚,阿璟也来了,放宽心。千歌那边还需要你,你情绪这么不好可不行。”
唐晓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说,“我就是觉得自己特别废物,连女朋友的妈妈都救不了。今天如果不是你带着廖老及时赶到,阿姨的命可能就...”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唐晓,阿姨会突发疾病是谁都没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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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四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傅闻璟和廖飞昂从里面出来。
“我妈怎么样了?”安千歌第一时间冲过去,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廖飞昂摘下口罩,捏了捏疲惫的额角,说,“放心吧,孩子,你母亲的手术很成功。”
安千歌激动的握住他的手,不停地说,“谢谢廖老...谢谢...谢谢…”
“不用客气,去办理住院手续吧,一会儿就要转去gicu了。”
“好的。”
安子昂眼中带泪的笑了。
妈妈没事,真好。
在场的其他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安母被推出来,脸上带着呼吸机,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还处于昏迷当中。
唐晓下楼去办住院手续。
傅闻璟和安清临一起去超市买生活用品,傅月汐和唐盼盼留下来陪着安千歌。
“孩子,你妈妈她之前有心脏病史吗?”廖飞昂换好衣服出来,看向安千歌问道。
“之前心脏有安装过支架,恢复得一直都很好。廖老,我妈这次突发a型主动脉夹层,和这个有关系吗?”
“一般没什么关系,术后我会持续观察你母亲的症状。”
“多谢廖老。”
“不用客气。”
挨到傍晚,安清临、傅月汐、傅闻璟和唐盼盼等人全部离开。
安子昂拿出打包好的粥,递给安千歌,说,“姐,吃点东西吧,妈看到你这样,她会很心疼的。”
安千歌望着面前这个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的少年,摸摸他的头,“姐吃不下,你吃吧。”
“你不吃怎么行呢,老师都说了,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安子昂小嘴一撅,不高兴地说,“你要不吃,我也一口不吃,到时候我低血糖晕倒,反正心疼的还是你。”
安千歌看向坐在旁边的唐晓,柳眉微挑,“这副无赖样,是你让子昂这么做的吧。”
唐晓一脸无辜,“千千,你可不能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安,这一下午,我一直在网上搜索资料,哪有时间去和子昂说什么啊。”
少年双手叉腰,和某个男人统一战线,“就是啊,姐,你太过分了,怎么能随便诬赖姐夫呢?”
安千歌被这一大一小弄得哭笑不得。
她了解安子昂,脾气跟她一样倔,说不吃就真的不会吃。
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几口粥。
吃到第四口时,安千歌求饶道,“小子,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你放过我行吗?”
安子昂一副小大人模样,“行吧,但你必须保证明天把半碗粥都吃光光。”
“好,姐姐答应你。”
***
次日早上八点,市中心的某处高档酒店内。
宫云州穿着浴袍坐在地毯上,脚边摆着十几个酒瓶,俊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想起近日来发生的一切,兀地笑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
作为一名医生,竟然为了私人感情见死不救。
正胡乱想着,门铃突然响了。
宫云州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摇摇晃晃的起身。
门打开,助理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一个长相温婉漂亮的女人。
“宫先生,您怎么喝成这样?”助理吓了一跳,忙过来扶住他。
宫云州甩开他的手,视线落到他身后的女人身上,问道,“她是谁?”
助理凑近几分,低声解释道,“她就是找到的合适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