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 港口黑手党的援救部队竟然来得迅猛无比, 仿佛一早就探明了他们藏身的老巢, 这会儿以无比粗暴似悍匪的态势直捣黄龙, 直接轰飞了厚重的大门。
被连根掀起的铁石碎块如同急雨般疯狂掉落。
若仔细观察, 便能发现它们每一块都带着隐约的红光,仿佛裹着层鲜艷的血色, 像极了不受地球引力影响的陨石群。
紧接着, 为首的人影向前踏出重重一步,直接使坚硬的水泥地爆发接连不断地悲鸣, 仿佛是被一只体型庞大的巨兽用力猛踩, 跟着朝四周扩散开密密匝匝的可怖裂痕。
啪啦、啪啦啦……
不必等其靠近, 不断崩裂的地面就已然向士兵们宣告了来者的身份。
——是港口黑手党的王牌,被称为「重力使」的中原中也!
「真是多·谢款待了啊。」
活跃于都市传说中的橘发少年抬手推了推帽檐,用一双蕴含着风暴的湛蓝眼眸审视着此次的敌人,随即扯开唇角,扬起了绝对与友善一词无缘的笑容,「一群喜欢躲起来耍阴招的耗子,可算是被老子找到你们的巢穴了——」
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有多窝火,简直像一头被激怒的暴龙,几乎要喷出实质性的火焰。
若是两个(某种意义上)联手制造了陷阱的傢伙这会儿瞧见他的样子,恐怕都得挂上不知情的无辜脸,假装所有的坏事都跟自己没关系。
被一杯酒放倒然后又被晚一步抵达的同僚们围观睡姿什么的……足以排上他今年丢脸事件的第一名。
幸好他人缘不错,否则的话,估计得被人一直嘲笑至明年了吧。
——首领被绑走,自己却呼呼大睡……啊啊啊,这是彻头彻尾的失职啊!
更可悲地是,他之所以能成功打个翻身仗,气势汹汹地登场放狠话,竟是全靠死对头不知何时留在他口袋里的信号接收器,方才一路开挂般地准确追踪至此,半点远路也不曾绕过。
连同他一起赶来的尾崎红叶都暂时收起个人成见,轻声感慨着太宰治的机敏。
「虽说那小子不太招人喜爱,但智谋方面却是旁人无法比拟的,中也,你还有得学啊。」
「大姐……」
中原中也无比憋屈,然而越气越词穷,只能继续将火力集中在害自己不爽的源头处,近乎凶鬼恶煞一般扬声断定着敌方的末路。
「放心,今天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
失去了拥有预知异能的领头人,一群久经沙场的士兵再垂死挣扎,也终归无法掀起太大的风浪,很快就被□□一方的攻势打得落花流水,成为了重力炮制的阶下囚。
扫平大厅动乱的橘发少年犹不知足,随手揪起一个动弹不得、连自杀都无法做到的犯人,居高临下地询问道:「餵、你们的首领在哪里,该不会是逃跑了吧?」
「我们、绝不当逃兵……」
大约是被戳中了痛处,身着破败灰色斗篷的男人竭力咬紧牙关,诉说着他们的核心理念。
然而中原中也对此并不满意。
武斗派向来懒得听人废话,是不折不扣的效率党,眼见从对方嘴里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干脆转过身,准备一间间搜过现场的全部房间,掘地三尺亦要挖出点有用的线索出来。
以他觉得男人就应正面互刚的理念来分析,「mimic」的首领多半是中了类似于调虎离山的戏码,不然哪里能忍耐到全军覆没还不现身的?反正换位思考的话,他可做不到如此淡定。
等同于他监护人的红发女性则肩负起了寻找自家首领的重任。
不过比起莫名神隐的纪德,作为人质的森鸥外却过分轻松,仿佛与前者调换了身份一样,居然在她进屋的当口,万分悠哉地率先打了声招呼:「看来,战争已经结束了啊。」
那语调里有种道不明的情绪,依尾崎红叶敏锐度,也只能隐约察觉他是有些感慨的,至于他是遗憾着什么亦或有了意外收穫之类的,便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一个称职的部下若想活得久且舒心些,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擅自揣测顶头上司的种种想法。
于是她照常以袖口掩住嘴唇,轻笑着回应道:「见您安然无恙,中也那孩子总算能安下一颗心,不必太过愧疚了呢。」
当然,该敲边鼓的地方还是得敲。
她可不是心思单纯的武斗派,相信心思诡谲多变的首领和太宰治缺乏应变能力,是被迫跟着敌人离开的——要知道,世间根本不存在比这二位更狡猾的傢伙啊。
如此褒贬参半的信任感真是不知该喜该忧。
「嗯咳……」
森鸥外心虚似的干咳一声,示意自己已经接收到了她心底的不满,然后站起身抖抖面料挺括的风衣外套,端起了首领应有的严肃做派:「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前去收割战果吧,红叶君。」
容姿秀丽的女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侧身为他让出一条向外的通路。
闻声,镇守大厅的黑西装们恭谨垂下眼帘,整齐划一地朝着他的方向跪了下去:「boss.」
「将敌人全部处死。他们既有胆量进犯横滨,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与私下里平易近人的模样全然不同,每当他回归上位者的身份,便展现出了令人心惊的冷酷和淡漠,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一个命令下去究竟有多少人要为此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