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体格比较健壮的欧洲人天生就适合背人当力工,看起来再多来一个也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
忽然变成了搬运工的纪德:「???」
「抱歉,情况比较紧急……」
隔着厚重的大熊头套,织田作当然无法看到对方的表情,但如何拜託别人他还是懂的,此刻便满脸诚恳的表明着谢意:「等离开这里之后,我请你去吃咖喱饭吧?」
纪德:「……」
——不仅没有感受到他的中心思想,还嗅到满满的g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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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中奔跑,无法看清任何事物,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方向,偏偏被「某些东西」追赶着不得停歇,哪怕跌跌撞撞也要大步前进。
不过很奇怪的是,居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疲倦和疼痛,整个人就像匍匐于一匹善于长途跋涉的驽马的背部,除了有些许的颠簸外,压根没有半点不适,甚至还觉得摇摇晃晃挺催眠的,半点不想睁开眼睛。
「织田作,她好像睡了好久啦,不会是磕坏了脑袋吧?」
「可恶,要不是跑不出去的话,早就该送她去医院检查一番……啊啊啊,真的好烦躁啊,连具体的时间都无法看到!」
「冷静点,克己,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
嘈杂的交谈声在耳边不断响起,可或许是神志昏沉的缘故,听起来就像是老旧收音机里传出的广播一样,断断续续地,收声效果极差。
——真想关掉啊……
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浮现着一种冲动,使得手指无意识地弹动两下,紧接着耳边的「收音机」里就爆出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织田作!她、她的手在动了!难不成要醒了吗?!」
「我来看看。」
成熟冷静的声线代替了吱吱哇哇的惊叫,很快来到了距离极近的地方,然后便是眼帘上方轻轻压下的温热触感,致使里面的眼球随之反射性地轻颤着。
意识逐渐回笼。
被好几双眼睛盯着的粉发正太本能低吟一声,好似要吐尽胸腔之中的浊气般,长长地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掀开眼帘,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灿蓝眼眸来。
「我……!」
警惕心使然,哪怕断了片的记忆尚未回笼,他还是强忍着眩晕感火速弹起身,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为了备不时之需藏好的石块握进掌心里,而后环视四周收集着自己所需的新鲜情报。
首先是身旁围着的几道人影,摘下大熊头套的纪德,明明姓织田名作之助却被叫做织田作的红发男人,以及他所率领的小萝蔔头军团……嗯,暂时划归为无害阵营。
其次,他们似乎仍处于热闹的游乐园当中,但位置已经自下方转移到了类似于观景台的位置,可以很清晰看到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和晴朗无云的天空,日头挂得正高,一眼就让人觉得自己处于中午时分,离夜晚还远得很。
然而……
「不要紧张,你现在很安全。」
擅长带娃的老父亲低声帮忙安抚他紧绷的神经,右手则拍了拍他刚刚躺着的长凳示意道:「不过你最好还是再休息一阵子,贸然起身的话,会稍微有点头疼吧。」
「我不要紧……」栗原涉表情平稳的否定着,半点没有休息的意思。若不是他的唇色微微发白,缺乏正常的血色,隐约昭示着他的状况并不怎么好,不然单看表面的话,还真容易被他的伪装所欺骗。
这哪里像是失去了重要之人的样子?就算是换做承受能力更强的年长者,也不可能比他此刻表现的更加冷静,甚至到了冷酷的程度。
他收回观察周遭的目光,改为直视着面前的红发男人,抛出了当前最为重要的问题:「能请您稍微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原本准备上前嘘寒问暖的小萝蔔头们忽然失去了靠近的勇气。
没办法,小孩子的直觉最为敏锐,已经接收到了这会儿绝不能去招惹「她」的可怕信号,便自觉主动地退后两步摆出了专业的听众姿态,等待着自家老父亲帮忙捋清现状。
比起坚守沉默寡言人设的纪德,日常游离于状况之外的织田作竟显得靠谱了许多,一项项例举他们所遭遇的特殊困境。
「我们尝试过走出这座游乐园,可就像被无形的壁垒挡住一样,根本穿不透那面透明的围墙。」
「还有比较奇怪的是,手錶、手机和一切能够查看时间的东西,包括外面的太阳,都已经停滞不前许久,无法判断我们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的声音停顿下来,仿佛是首次体验到了为难的情绪,忍不住反手摸了摸颈后乱翘的红色发丝,有些无奈地说明道:「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无论是之前的打斗,还是不慎身亡的那位先生的尸体莫名消失不见之类的怪事,都没有引起任何的关注。」
「——换而言之,我们好像是被困在带着某种目的、专门设置出来的陷阱当中了。」
「……」得到大量情报的粉发正太罕见陷入了失语模式,不知该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诡异的心情。
啊、这该死的生存流游戏既视感未免太强烈了吧?又到他领着大家一起通关的环节了吗!快醒醒吧,他早就玩腻了啊……说起来,这种类似的剧情,他好像只跟院长先生提过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