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那晚过后,傅瑾言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自此他觉得自己像个可耻的变态。
姌姌从上学时苏家给她上了户口叫苏木,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因此提过很多次。
大家都习惯了喊她姌姌,后来她又想到这件事,跑去找傅瑾言,只是他不敢见她。
习惯了姌姌的存在,他内心害怕归害怕,还是想要时时刻刻看到姌姌。
有一次佣人买回来的樱桃,大家都在说甜,颗粒大又饱满,他找盒子装了一些送给姌姌。
她说甜,从来没有吃过。
她问以后还有没有这么甜的樱桃吃。
他说有,以后每到樱桃成熟的季节,都会有一份独属于姌姌的樱桃。
“我最喜欢吃樱桃了。”
傅瑾言记在了心上。
好像只有樱桃能够拉近与她的距离。
后来她再跳舞时他在人群的最后,生怕被她看到,在舞台上比赛时他只敢在后台见她舞动的身姿。
他想送她玫瑰,又不敢太明显,所以她比赛完收到的花束不是玫瑰,里面却总有玫瑰的存在。
高考结束那年迎来的暑假,初中还在上课,傅瑾言回到学校想要接姌姌回家,那个时候学生都走完了,姌姌的班级里只有她和祁潇。
听到她在告白,她说:我喜欢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在我心里你是永远的超人,永远的超级英雄。
只有那一句让教室外的傅瑾言逃了。
那一刻他知道慢慢走近心里的女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高考过后,他搬出了老宅,到枫桥的时候,看到后院一片空地,他犹豫了很久。
后来樱桃成熟的季节,看到手里没有送出的樱桃再次陷入沉思,想了很久他让人种植了数百颗樱桃树。
从此枫桥有了樱桃园。
十八岁的傅瑾言孤独寂寥,看着姌姌和祁潇的关系越来越好,看着她交到真心的朋友,好久不曾找过他。
他一个人在枫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在想姌姌的以后,是不是就没有他的存在了。
那时他已经可以处理公司的事务,之后大学期间没有课或是假期都在公司,有天回去后发现苏木在门口等着,她不知道按铃进屋等。
他好几天没看到她,匆忙下了车,“你怎么在这?”
他嘴上质问,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我和祁潇吵架了,因为跳舞妈妈好像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回家。”
姌姌没说和祁潇吵架的原因,但她就是不想回家。
一句因为祁潇,他内心凉了一半,原本欣喜若狂的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
“瑾言哥,你收留我一晚。”
他把人带进去,让她洗了澡吃晚饭,那间一直给她准备的房间都干干净净,都在等待她的入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喊他瑾言哥哥的女孩突然改口喊他瑾言哥。
傅瑾言觉得是小孩长大了都会改口,他没有多在意。
每次姌姌不肯回家来到枫桥,他都整晚整晚睡不着,隔着两个房间,他都怕自己会失态把人吓跑。
有姌姌的生活,他早已刻入骨髓,有姌姌在,他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的意义,原来他不是行尸走肉。
那十一年里,姌姌是个小太阳温暖着孤寂的傅瑾言,一点点走进他的心。
姌姌问他喜不喜欢苏叶,他说不喜欢,她却不当回事。
她喝了酒警告他不要娶苏叶,转身就和祁潇一起玩,不要他,留他自己一个人。
后来两家想要联姻的目的更烈,出差回去后知道两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私自定下婚约,同时间苏叶出了车祸,而视频的所有矛头都指向姌姌。
苏家有意让她坐牢赎罪。
听闻后他不带停歇的去了警察局,看到里面拷上手铐的姌姌。
她说她没有害人,他当然信。
只是那个时候他突然变得自私,威胁她用婚姻来换取牢狱之灾。
即便他知道她喜欢的人是祁潇,他也不在乎。
她说同意结婚的那一刻,他建立的所有防线全部倒塌,他用了不正当手段娶到了那个女孩。
因为拆散她和祁潇,他又害怕她恨自己。
没过多久后她问:“傅瑾言,报复我需要牺牲自己的婚姻吗?”
当她喊出傅瑾言三个字的时候,他的世界变得更苍白了。
觉得他活着好像注定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或物,喜欢的终究不会属于他。
人生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十三岁的傅瑾言,生命里出现一个爱笑的女孩,融化了他多年来凝固的内心。
十五岁的傅瑾言喜欢上那个爱笑的女孩,不正确的方式发现的,他不敢说出口,怕被她觉得恶心,脏。
十八岁的傅瑾言知道自己心里的女孩有了喜欢的人,他只字不提自己的心意。
二十岁的傅瑾言,看着喜欢的女孩跟其他异性相处,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二十四岁的傅瑾言威胁喜欢的女孩跟自己结婚,他觉得被恨也值得。
二十九岁的傅瑾言,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其实也早早的喜欢自己,他还记得初见她时的模样。
初见姌姌,她喊他瑾言哥哥,会忍不住想和他多说话,不上课时就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屁虫,成天呲着牙乐,大眼睛即便闯祸了也很无辜,小虎牙很可爱。
十五岁到二十一岁的姌姌,她喊他瑾言哥,情窦初开的女孩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为那个男生写情书,亲自表白。
有了喜欢的人还老是跑到他的住处,那个时候他很想问自己算什么?
但是他很怂,不敢问,怕问了之后女孩就再也不来找他。
二十一岁到二十五岁的姌姌,她喊他傅瑾言,是他的妻子,他也改口喊了她苏木。
她恨他,讨厌他。
四年时间他们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们有争执时他除了嫉妒她喜欢的那个人,他觉得吵架最伤人。
他怕自己会变成父亲那样。
不出现时好像他是冷暴力,故意不着家。
只是后来一切都解释清楚后,他的姌姌彻底没有了,扔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