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的心意如何是他的自由,你是否回应是你的权利嘛!」
「不过能够一心一意待你这一点,确实能作为一个加分项。」
「单纯作为长辈而言,自然更愿意教导得你不需依靠任何人,再随心所愿,找一个足够真心诚意、也足够体贴周到的。」
「是否十足出色倒是其次了。」
「但如果你真就觉得那个不那么一心一意的更好些,那也没什么啊!」
「他对你一心,你还之一意。」
「他若是三心二意,你却仍觉得他很有几分可取之处,那也没什么,不过三心还二意罢了。」
「谁说只有男人有权力欣赏各色美好的女子了?」
「你当然也可以。」
「人生美景千千万,你有权力欣赏美好的异性,也有权力欣赏美好的同性,哪怕不是同类也无妨。」
「只要没有妨碍到别人,爱哪个谁,爱怎样的谁,爱在何时起、又于何时休,都是你的自由。」
「享受孤独当然也是你的自由。可前提是『享受』,而不是因为伤过、看破。」
「你不需要因为年纪到了、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必须』成亲而成亲,但也不用因为顾虑太多,而错过姻缘。」
「反正看对眼了就先试试呗。合则聚、不合则散。」
「和离、义绝、休夫,甚至于让一个人顺理成章消失的法子……
哦,好吧,我们不能知法犯法,可法律之内,让前夫不能妨碍你的法子还有那么多。」
最后一句是宫九说的。
向晓久十分贊同:
「哪怕是寇仲——
不都说了,他目前和尚秀芳仍只是暧昧吗?你要是眼下仍然觉得好,那就先让他过来,反正我们不缺叫他忙得没工夫勾三搭四的法子。」
他沖宋玉致眨眨眼:
「小姑娘,觉得『拥挤』的时候让自己忙活,其实是最笨的法子。」
宋玉致落落大方:
「眼下我确实没觉得有谁比那臭小子强,也觉得很难找到一个比他强的——
不过还是算啦!」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我不会再执着于单身与否。
日后看待其他男子的时候,也会不用寇仲出来比较。」
「不过寇仲就还是算了吧。不管是让我自己忙、又或者叫他忙,都没必要啦!」
她眨眨眼:
「像我这样品貌,这样身家,有『天刀』宋缺那样的爹,又有李叔父和裴叔父费心和我讲了那许多,自觉才华也不差,发展潜力也还挺大的……
要是把心思花在一个不能全心全意对我的臭小子身上,岂不是太亏了吗?」
宋玉致生得刚健俊美,
眨眼俏皮的时候也不见多少女儿家娇态,
却别有一番爽朗俏丽姿态,更是难得洒脱。
不只看得双九都是笑,就是宋师道,到底也是欢喜宋玉致从寇仲那里毕业了的心思更多些,再顾不上遗憾可惜什么了。
就在这么其乐融融的时刻,宫九留在关中的人手,快马加鞭传了个紧急消息过来。
原本也该是好消息。
然而糖里裹挟着沙子。
传情报的人被宫九调教得太好,原汁原味没有任何修饰,就是拆开信笺的时机不太对。
宫九甜甜蜜蜜地在给向晓久剥荔枝嘛,虽说荔枝不是向晓久最爱的坚果,可这不是眼瞅着越发北上、就要吃不上新鲜荔枝了嘛?
再说向晓久前几日才贊过「荔枝与阿九一般甜」,这不就一边给宋玉致灌鸡汤,一边也不耽误继续甜吗?
甜蜜得宋玉致和宋师道虽不好意思都看,一边转头赏落日、一边却又不禁在心底暗自羡慕,都觉「若真能得一心人,也不一定要是异性」了。
结果这甜甜蜜蜜的,宫九指尖少不得就要沾点儿说不清是荔枝汁还是别的什么的汁水,又那情报虽标了加急、却又只是家事,向晓久也就随手接了过去,又随口给念了出来:
「晋阳宫两位女官日前平安产下一子一女,言乃阀主渊及裴监骨肉,然又不知孰为孰之血脉……」
猛地回过神来,阀主渊和裴监都是谁,还有这样生了孩子说得出大概谁家子、偏偏又说不清确切是谁家子的情况,到底夹杂着怎么样的乱七八糟,向晓久赶忙住了嘴。
却已经迟了。
原本努力看天、看地、看落日、看远方和诗,就是不看双九甜甜蜜蜜的宋家兄妹,都不禁回首侧目。
简直不能更震惊!
宋师道稍微好一点,温柔谦和的秉性让他更擅长收敛自己的神情,也不习惯太过直率地去表达心中的不认同。
宋玉致就又不同了。
她虽然也不是那种率直天真到藏不住分毫心思的,
但她对着外人时,尚且是个非迫不得已不肯虚与委蛇的,
对着亲近人就更少几分虚饰,这会子就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嘴巴张得能直接塞进去一颗未剥壳的荔枝。
不过话语到底稍微委婉一点:
「……原来,这就是您二位的『互还心意』吗?那可还真是谁都不吃亏啊!」
眼瞅着一下子就收穫了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不只一男一女恰凑了个「好」字,还都能认两个爹,可不就是「谁都不吃亏」吗?
简直是伴侣平等的极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