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镇上小院,郑氏看到史老三的样子,忍不住扑到他跟前大哭起来,几人见状并未上前劝阻,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娘亲这次受了大委屈了。
本来好好的在打谷场晒粮食,莫须有的罪名史老三被衙役带走,自家的粮食以及房屋和土地也被老宅人带衙役抢了去,自己还被扫地出门,在惊慌和无助的情况下,能撑到现在亦是极限。
这会放下所有的担忧放声大哭发泄一下,哭了一会平复好情绪,才不好意思的看向自己的四个孩子,红着脸道:“你们都回来了,在私塾里可都还好?”
安哥儿看自家娘亲不哭了,才依偎到她怀里给她擦干净眼泪小声道:“娘亲安哥儿想你了。”
郑氏抱着安哥儿轻声哄道,“安哥儿乖,娘亲也想你了,以后娘亲经常来看你们好不好?等你们学堂休沐了也可以回村看我们啊!”
史婉晴用手指头戳了戳史永题的胳膊,示意让他开口,史永题看了自家这个搞怪的小妹一眼宠溺的笑了笑。
又扭头看向自家爹娘开口道,“爹,娘,你们以后就住在镇上好不好?小妹在镇上开了几家店铺,爹愿意的话可以去店里帮忙,娘亲也可以在家你帮我们洗洗衣,做做饭。”
史书听题哥儿如此说便知是小妹首肯的,也忙劝道:“是啊!娘,你和爹就留在镇上吧!也省的在村里碰见那些人不自在。”
“娘亲,你和爹爹就留在镇上陪我们好不好?这样的话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安哥儿撒娇道。
看史老三和郑氏还在犹豫,不说她也能猜到,定是在乡下种田习惯了,怕在镇上被别人看不起。
史婉晴给他们下了一剂猛药直接道,“爹,娘亲,这次为救爹出来,族里的族人都自愿到官府帮爹作证,我打算在村里建所学堂回报他们。”
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出自己的打算,“爹,刚才我听大哥说史老四把我们家的田地全部输掉了,衙役把老宅的土地强行收走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明天衙役会拿着老宅的田地,以及房屋和赔偿银子来找我们。
爹,我打算把我们自家的房屋改造一下拿来做学堂,老宅赔偿给我们的田地交给族里,让族老佃给村民种,收的粮食卖钱后和那20两银子放在一起,作为夫子的束修,本族每个孩子可以免6年学费,外族孩子也可减免一半学费,这样安排你们看可不可行?”
还未等别人表态史老三激动的喊道:“好,晴丫头爹支持你,你比爹强多了,自己有本事了也不忘帮扶族人,晴丫头好样的,爹为你骄傲。”
看着自家爹以及自家娘亲都赞同的直点头,还有安哥儿,大姐和大哥都赞同的看着她笑,史婉晴内心也很愉悦,她知道古代人对宗族的观念比较强,没想自己就做那么一点小事,竟让家人这样为她骄傲。
次日,一家人刚吃过早餐,衙役便上门归还从他们家抄走的财务,由于土地被史老四输掉了,衙役便用老宅的田地和房屋,还有从郭婆子那里收来的52两银子,作为抵扣,虽然价值远远比不上史婉晴480两银子买的田地,但现下老宅人也只能拿出这么多了,衙役将钱和房契地契交给史老三后,不好意思的赶忙离开。
几个衙役心里把老宅人骂个半死,这是他们当差以来办的最窝囊的一件差事,前脚帮史老四搜刮史老三家的财产,后脚又收刮老宅人的财产赔偿给史老三,感觉真像自打耳光,心想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还是往后躲躲的好。
衙役走后,史婉晴和史永题也赶着马车离开小院,在镇上买了一些糕点和猪肉,他们打算回村一趟,一是为了在村里建私塾,二是为了让史老怪和他们一起到镇上生活。
兄妹俩不知道的事,这会儿史老怪已经在老宅门外骂了半天了,都没人出来给他开门,史老怪在家里越想越气,这个史老头真不是个东西,将史老三逼的都过继出去了还不罢手,这次竟想将他送进牢房,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今日定要当面问问史老头为何要这样对史老三。
由于昨晚衙役把郭婆子保管的钱财搜刮干净,这会几人因昨晚没有看大夫都轻微有点发热。
史老大,史老二都有自家媳妇伺候,史老头和郭婆子则是史老四夫妻两个伺候,郭婆子从昨晚衙役走后,就一直咒骂史老三一家。
现在看到史老四又是对着史老四破口大骂,一会骂史老三一家,一会骂史老四各种污言秽语不断,史老四知道自己这次闯大祸了,任凭郭婆子如何骂都装听不到,仍厚着脸皮在床前床后的伺候。
史老头本来也是怨恨这个小儿子的,看到自家这个小儿子忙前忙后的讨好卖乖的样子,不由想起他小时候乖巧可爱的样子,心里不由软了下来,也许老四说的是真话,他确实是被别人骗的呢?
他总感觉这事和史婉晴那丫头脱不了关系,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想,现在细细想来,若真是史婉晴所为那她也太可怕了,一个10岁的小姑娘想事情竟能想的这样全面。
一方面让村民去衙门给她们作证,另一方面又安排人给史老四下套收回土地,在让衙役上门归还他们家的财务,这样一来史老四输掉田地归还不了,只能拿他们家的田地房屋来抵扣,想到现在他们一家几十口无田无地无银钱,不由后背吓出一身白毛汗。
这是一个10岁的小孩能做到的吗?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话,那他这个孙女的智商也太高了吧!虽不能像男儿那般金榜题名,就现在看来,她把自己家兄妹都送进学堂,不难看出他们三房日后的成就,有可能是他想象不到的高度。
还有晴丫头自己挣钱的能耐,和拿捏人心的本事,无论将来嫁到怎样的人家都会是最后的赢家。
想通这些后,再回头看看两次断绝关系时她都让族老和村民们当见证人和安的手印,这是早早在为今日这一局做准备呢!不想不知道,真是一想吓一跳,他这个孙女怕是要成精了。
他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了,如果刚开始晴丫头主动往家里上交银钱时,自己和老婆子别和那几房的人一起找他们家的麻烦。
就安她说的让老大老二和她爹一起下地干活,她则带着她那一房的人,虽然不做家里的活,但是每天都会上交银钱,想到当时晴丫头给他们说一年能往家里交的银钱数目,现在想来并不是她瞎说的,也许比她说的都还要多。
他后悔啊!是他没有一碗水端平,他更不该为了三个孙子把她们娘五个赶出家门,更不该和她们断绝关系,如果他能一碗水端平好好对待三房一家,说不定现在大郎二郎三郎也被晴丫头送去逢莱学院读书去了,家里也不至于落到现在,一无所有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