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十六岁回国就是副教授,成绩固然显眼,但一路走来想必也很辛苦吧,这些年他过得还好不好?
一时之间周月年觉得有好多话到了心口想要问他,可是茫然之间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曾经的那幢小别墅里了。现在的她独居在市中心的公寓里,一个人冷冷清清的,除了镜子里映出两个人外,到处都是她一个人。
再也没有了曾经和她形影不离的那个少年。
她想问,可又有谁来回答的?
群里弹出消息,是人事在问她:「周机长,收到请回答。」
周月年看到那条消息,这才如梦初醒一样,回答道:「收到。」
没想到,分开几年他们居然还能再见,杨斯尧居然要到他们公司来做讲座。是该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呢?还是说他们分手了
,孽缘也没斩断?
杨斯尧他知道要到自己公司来做讲座吗?
不,杨斯尧他不知道。这会儿他正烧得迷迷糊糊的,如果不是已经入境有一段时间了,多半还要被隔离起来。学校的同事过来看了他一眼,见他烧的实在不像样子,那颗金贵的脑子很有可能随他而去,于是主动请缨,帮他解决这个困难。
「杨教授,你明天有个讲座,看你这样子也没办法带病坚持,我跟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了,他们重新派了个副教授,跟着徐教授一起过去,你就不用担心了。」
杨斯尧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连文件都没有看一眼,听到如今有人愿意代劳,当然求之不得。
当天晚上,周月年几乎是通宵没睡,杨斯尧去见她那天晚上的心情此刻完美复制到了周月年身上。
她翻来覆去地想着,假如明天见到了杨斯尧,应该怎么跟他打招呼?是说好久不见还是说没想到是你?
不对,好久不见一听就是标准的旧情人见面打招呼方式,至于没想到是你……废话,她都已经看过文件了,还能想到那个人不是杨斯尧?那她不是瞎就是傻吧?
那她该怎么说?
说老同学?不不不,这个称呼太疏远了,杨斯尧跟她就算是没有一段感情,他们两个人之间也不是一般同学可比的。
那……轻轻巧巧的打个招呼就算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一切尽在不言中?
或许这
样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
他们两个人重逢本就尴尬,周月年也把不准杨斯尧此刻心中的想法,说得多错得多,不如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其他的,如果之后有机会再慢慢详谈。
对。
就这样。
周月年打定了主意,总算是可以放下心好好的睡觉了,可抬眼一看,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不知不觉间她想这个问题竟然就耗费了一晚上的时间。
「哈。」周月年自嘲一声笑了出来。想她也算是经历过了不少大场面的人物,没想到这会儿这点小场面居然还把她难住了,真是不经事。
她一面唾弃着自己,一面爬起床到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被冷水一激,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又擦干头发换上制服,开车朝公司走去。
她来的有些早。
见到她来了,平常跟她较好的几个同事不由得纷纷打趣。
「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往常不都踩点进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你懂什么呀,今天过来做讲座的可有几个青年才俊,我们周机场也是机场里的一枝花,这些年一枝独秀忙着载客,把个人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今天是个大好机会,你说她怎么不早点儿?」
周月年被人戳中腹中鬼胎,没好气地拍了那人一肩膀,啐道:「去,下次你追我队里的女乘务,我不帮你牵线搭桥了。」
「行行行。」对方赶紧告饶,「我怕了你了姐,你是我亲姐
。」
插科打诨间,时间又过去不少。周月年有些紧张,第一次上飞机都没她现在这么紧张,她走到角落里不动声色的抽了张纸巾,把手心里的汗水擦了擦。
过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杨斯尧怎么样了,是不是长变了?变化又有多少?他……还认得出自己吗?
又是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她心慌意乱。周月年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声,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的慌乱?
「时间到了,各位赶快就坐。」
不知道是谁一声吆喝,散落在各处的同事都渐渐聚拢到了底下的座位上,周月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选了个角落位置,端着水杯,慢慢收紧了手。
过了片刻,他们领导领着几位陌生人走了进来,掌声雷动。周月年转头看去,将那几个陌生人的脸一一看来,心里渐渐的凉下来。
没有杨斯尧。
他不在那里面。
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名字在其中,所以他不愿意来吗?还是说一开始就是周月年会错意了,此「杨斯尧」非彼「杨斯尧」?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一行人坐到了主席台上。周月年这才注意到,原本排在第二位的杨斯尧名字被另外一位教授给顶替了。
所以,果然还是因为不愿意见自己,就连讲座都不想过来吗?
周月年一时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上面都已经开始讲座了,她才恍然进去一般,转过头问身边的会务:「人员怎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