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汤熬好了后,跟出来找人的季家军,五十多号人轮流来到火堆旁打汤,拿到汤领了大馒头后她们便找了个地方,凑在一起边聊边吃。
一个靠的离季毅年他们较近夫人女人在和身边的人描绘着老家鱼雷的威力,“嘭!那水面一下子就炸开了,河里的鱼群被炸死了就全都浮了上来……”
季芙人听见了,然后他拉了拉苏纪宁的手,说道:“姐姐~pong!芙儿肚纸、pong、炸开啦~”
他在说他的肚子好饱,好像要爆炸了。
苏纪宁伸手揉着季芙人的小肚子,给他消食,一边安慰着他说道:“芙儿弟弟的肚子不会炸的,姐姐给你揉揉就好了。”
以前温如月也是这般,每当季芙人的肚子吃饱了后鼓起来,他就会很轻柔的给他揉一揉、摸一摸。
在季芙人还很小的时候,他爹摸他的肚子他都能很开心的乐呵,就爱笑。
和苏纪宁小时候不一样,苏纪宁刚出生那会儿能哭,季芙人能笑,两个极端,这俩也算是天生互补了。
季毅年看了一脸羡慕,随后她双手一伸,把季芙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用着大手轻柔的给孩子揉小肚肚。
这种新奇的感觉一下就俘获了季毅年的糟汉心!
季芙人十分乖乖的奶唧唧喊道:“娘亲~”
惊!血槽已空!
苏纪宁看到季毅年和芙儿弟弟的互动,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她眉开眼笑的露出了真正开心的笑容。
苏纪宁默默下定了决心,她这辈子一定要守护好芙儿弟弟的笑容。
很快夜色便降临了,火堆依旧燃烧,有两人坐在火堆旁守夜。
在火堆旁有许多个帐篷,其中一个帐篷里,季毅年、苏纪宁,季芙人躺在毯子上,几人盖上厚厚的棉被。
夜色已临,除了火堆还在燃烧着木头的声音外,四周鼾声渐起。
孩子们就在身边,季毅年是很安心的,不一会儿她就疲惫的睡着了。
苏纪宁因为睡过了一觉还不是很困,而季芙人也因为迷药的关系睡了很久,他也还不困,他靠在姐姐的身边,一只手伸着在夜色中无聊的抓抓。
苏纪宁伸手握住他那只无聊的手,十指相握。
她一声一声的唤着芙儿弟弟,他也一声一声的回应着唤姐姐。
“芙儿弟弟。”
“姐姐~”
“芙儿弟弟。”
“姐姐~”
“芙儿弟弟。”
“姐姐~”
苏纪宁突而会心一笑,说道:“我一直牵着你,没有弄丢你。”
季芙人赞同的点头,奶声奶气的回复:“芙儿没丢~”
苏纪宁接着说道:“芙儿弟弟,我们明天就要回家了,季阿姨说再有半个月就能见到爹爹他们了。”
听到爹爹这个词,季芙人有些伤心了,他小声的说道:“芙儿想爹爹~”
苏纪宁抱住他,安慰着他说道:“姐姐陪着你,芙儿弟弟再忍忍,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我爹爹和你爹爹了,还有京城里的大家了!”
季芙人点了点头,靠在姐姐怀里,过了一会儿,他有些犯困了,就闭上了双眼,还不忘嘟囔道:“芙儿睡着了~”
苏纪宁也困乏了,抱着芙儿弟弟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真希望快点长大啊,长大后,她才能够……
次日,张明艳被埋进了黄土里,苏纪宁没敢再去看一眼她的尸体,抱着芙儿弟弟躲在帐篷里。
季芙人好奇的问道:“姐姐,坏蛋姨姨呢?”
苏纪宁顿了顿,而后回复他道:“她以后不当坏人了,所以她回老家和家人们团聚去了。”
季芙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不是坏蛋姨姨,是好姨姨。”不当坏人了她就不是坏蛋姨姨了,那就是好人姨姨啦!
苏纪宁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抱着季芙人沉默不语着。
季芙人察觉的到姐姐不开心,所以他想逗姐姐开心,于是他便做着小鬼脸,想要逗姐姐开心。
“略略~”做鬼脸。
苏纪宁配合的笑了笑,但却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季芙人看到姐姐笑了一开始还很开心,而后看到姐姐很快又消失的笑容,他也撇着一张小嘴不开心了。
好难!怎么逗姐姐开心?
苏纪宁想了会儿事情,回过神后便看到了季芙人不开心的小表情,她哄道:“芙儿弟弟,你怎么啦?”
季芙人伤心的说道:“姐姐不开心,芙儿没用。”
苏纪宁这才明白了芙儿弟弟是在担忧她,她同他笑着说道:“芙儿弟弟怎么会没用,你是我的开心果啊,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的嘛!”
季芙人立即喜笑颜开,站起身抱住姐姐的脸蛋,自己咧着个小白牙,给姐姐看。
姐姐看哦,芙儿笑咯,姐姐也笑咯~
苏纪宁被天真可爱的芙儿弟弟逗笑了,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缺颗牙的芙儿弟弟好可爱!
厚葬了张明艳后,苏纪宁最终还是去了她的坟墓看了一眼。
季毅年用了一副较好的棺材收张明艳的尸体,但墓碑来不及妥善的处理,只能匆促的挖了个坑,将人给埋了,而后堆了个小土包,立了个木牌:张明艳之墓。
小小年纪的苏纪宁心中百感交集。张明艳是坏人,但也是一个好人,娘亲说的对,事物要从两个角度去看。从善的角度来看,张明艳救了她和芙儿弟弟,她很照顾他们,最后也阻止了他们被卖到东寇,所以她是好人;从恶的角度来看,张明艳杀过人,也参与了拐卖孩童的活动中多次,所以她是坏人。
世间也许从来就没有正邪之分,只有善恶立场不同,所以人的身上才会有着矛盾,既能存在善,也能存在恶。但人总是会被旁人轻而易举的定义成正、邪、或是亦正亦邪,人们喜欢人云亦云,缺乏独立思考能力,其中的道义只有当人用心去领悟后或许才能明白,从而拥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从墓地回来后,吃完了午饭,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那便是单玲带着护和他们会合了。
之前因为苏纪宁上了船,她的气息被水阻隔了,而脖子疤女人拿着季芙人的衣服,所以护被带偏了。
等到单玲追上后才发现上当了,但她没有放弃追踪那个女人,因为对方肯定知道小主子们的消息。
单玲不愧是苏千琼身边的侍卫,用起权谋来那简直是叫一个不讲武德!
得知女人好赌,单玲便设计引得女人上钩,成功抓了脖子疤女人。
脖子疤女人脖子上的脖子也是赌场追杀砍的,差点就死在了荒郊野岭。
可是她命大,被丰丽救了,此后便一直跟着丰丽干买卖孩童的生意了,年数也有十余载了。
这个人犯的事儿按照律法是要连坐家人,但好在她没有家人了。
也许正是因为无亲无故,所以她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坠入罪途的吧!
单玲审问了她很久,她也不肯供出消息,还是利用她的赌瘾才套出人贩子团伙的目的地是在黄口。
单玲没有耽误时间,将脖子疤女人交给城府地牢关押,自己则是快速朝着黄口前行。
单玲到了黄口之后,便立即利用苏千琼的令牌调动黄口镇的官府配合部署及搜查。
而后过了没多久,季毅年带着季家军也到了黄口,因为她得到了苏千琼的传信,说黄口有东寇细作的据点,并且黄口无缘无故的会有多余的陌生孩子出现,便猜测这里也是人贩子的目的地,让她去抓那些细作。
后来丰丽带着人躲在山洞里的时候,季毅年便带着季家军配合官府顺道抓捕了东寇细作。
细作很好抓,那一口西梧话听着很别扭的就是,所以季毅年很快就完成了抓捕细作的任务,开始在道路上设兵例行检查。
苏纪宁带着季芙人跳船那时候,季毅年带着人在例行检查,也因此没能及时见到孩子们,当她得知码头有一群获救的孩子们后开心极了,兴冲冲的去领孩子,但是看了几圈也没看到自家孩子们,她只好继续去例行检查,争取借着这个契机得到更多有关于孩子们的线索。
苏纪宁和季芙人开心的和护相拥,护激动的嗷嗷大叫。
俺滴爹娘啊!你们都不知道,本宝宝为了找到你们跑了多少路,嗅了多少臭烘烘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