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灯去现世巡查,不到晚上估计不会回来,鬼舞辻无惨安心地来到等活地狱的入口。
生活在地狱当中,狱卒不可能不认识鬼舞辻无惨,听他说要见人,直接放了他进去。
「珠世。」鬼舞辻无惨喊住不远处的女人,当初他的死,珠世在其中可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这一声太过耳熟,以至于珠世听见时还带有恍惚。仇恨不会随着时光而变淡,珠世的眼内尽是掺了毒药的怨恨。她原本期待这个男人坠下地狱深处,饱受烈火的折磨以此偿还他的罪孽,可这个男人的生命总是这么顽固,好似命运眷顾。
珠世恶意地说:「我该叫你什么?地狱少女,还是辅佐官夫人?」
鬼舞辻无惨的表情变得难看,单手掐住珠世的脖子。珠世的呼吸逐渐困难,但嘲讽的笑意越发深刻。她并不怕死,在这座无限重生复活的地狱,他们不会得到真正的死亡解脱。
鬼舞辻无惨松开手,他来不是为了要折磨珠世,可无端的挑衅是要避免,鬼舞辻无惨警告道:「你要是想你的丈夫和孩子过得好,劝你听话一点。」
珠世执着了几百年的丈夫和孩子早已离开地狱转世,鬼舞辻无惨吃准珠世的弱点,「你不想再见到他们吗?」珠世的罪孽註定要留在地狱,彼此间要想见面难于登天。
珠世僵硬的面容松动,她太想见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以及想倾诉欠下的歉意。
鬼舞辻无惨还不打算放过珠世,继续道:「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鬼还在人间吧。」
珠世咬住下唇,无惨是个不择手段的男人,她不知道让愈史郎一个人活着是不是对的,但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鬼舞辻无惨把主意打在那孩子身上,声音沙哑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研究出一个药。」千年来,珠世是第一个逃脱他血液诅咒的鬼,鬼舞辻无惨不怀疑她在药剂方面的能耐。
「短期调去技术科,」狱卒查看了下捲轴的内容,见上面真有鬼灯的印章,爽快道:「那没事。」技术科向来爱招揽人才,然后弄出稀奇古怪的道具,随心所欲惯了,因此狱卒没多感到奇怪。
鬼舞辻无惨领着珠世出了等活地狱,把她安置在一户靠近桃源乡的住宅,地狱的人不会常来这里,珠世也耍不了花样。
桌面摆满各式仪器和几罐血液,珠世的双眼含带讽刺,想来鬼舞辻无惨准备了许久,说一句煞费苦心不为过。在知道鬼舞辻无惨要她研究的药,珠世很快明白了他的打算。
折身回去的路上,鬼舞辻无惨碰到了童磨。童磨抱着两个女人的头骨,亲切道:「无惨大人。」鬼灯明令禁止过他,童磨现在确实不吃女人了,但收藏癖却没改变,头骨是他从不喜处地狱要来的。
鬼舞辻无惨对童磨的爱好表达了嫌弃,「把猗窝座喊来。」
这么多下属里,鬼舞辻无惨最喜欢衷心听话的猗窝座,可惜对方的脑子出了问题,导致鬼舞辻无惨很少去关注这个下属。将童磨这个噪音制造者丢给猗窝座,也算称心。
童磨笑脸不变:「好。」喊猗窝座是件困难的事,不知道是脑神经哪出了问题,非要待在地狱里受罚,连地狱通讯的工作都不怎么搭理。
铁锅内煮着滚烫的热水,水是从地狱温泉引来的,连皮厚的阎魔大王都怕烫,可狛治做到面不改色,显然是适应了热水的温度。
童磨蹲在锅顶的边缘,挥动扇子驱散翻滚的热气,感嘆着猗窝座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无惨大人让我来喊你,猗窝座。」狛治不理他,童磨便简明扼要地说出他的来意。
狛治一动不动,「不要再喊我那个名字。」
童磨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沾热水,白皙的指尖顷刻间变红,宛若不知疼痛,童磨用带水的手指摸了摸头骨残留血迹的地方。
直等到把血擦干净了,童磨才夸奖怀中的头骨:「这才长得漂亮。」
自带烦人属性的童磨是赶不走的,过去的狛治没有成功,现在更是不可能。狛治实在不想回答童磨,对鬼舞辻无惨的召唤更是无感,最后索性闭嘴。
童磨自顾自说着话,对方的沉静完全没打搅到本人的好心情。过了许久,童磨兴奋道:「爆/乳姐姐,你今天又来泡澡了啊。」
夺衣婆姿势『优雅』地跳进狛治隔壁的铁锅,满脸写满享受得靠在壁面,期间还不忘回童磨一个哼,像童磨这种花里胡哨的男人,在夺衣婆这里的好感度岌岌可危,对方再向她献殷勤也没用,谁让她一颗少女心都系给了鬼灯。
怎么说呢,对着隔壁泡澡的夺衣婆,狛治不变的面庞瞬间垮掉,视觉冲击和噪音攻击的双重配合不是一般人能抵抗住的,狛治嘴唇煞白,质问童磨到底要做什么。
童磨真挚地说:「我说了呀,无惨大人要见你。」
狛治险些呕血,他想问的是无惨为什么要见他,狛治渐渐产生怀疑童磨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童磨蹲得腿麻了,改为盘腿坐在台阶顶的木板,试图走温情怀旧的套路,可惜两个人根本没有怀念的地方。
「无惨大人快要等急了哦,猗窝座。」明知道狛治讨厌自己这么喊他,童磨依旧不改称呼他身为上弦时的名字。
旁边的夺衣婆拆台道:「一听就知道是为了特意支开你,」为了杜绝童磨的侥倖心理,夺衣婆添上句:「你被讨厌了。」